宋娇娇声音嘶哑道:“悄悄去外边找个郎中吧……”

小翠却再次哽咽着说:“小姐,将军为向林姑娘赔罪停了您的用度,咱们没钱请郎中了。”

宋娇娇闻言,身体晃了一下,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肉体的伤痛竟比不上此刻心口的万分之一。

也许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烂死在这里也不错吧……

她呆愣看了天花板许久,随后让小翠打来一盆热水,又拿来一把剪刀在其中浸泡许久。

最后,她将剪刀递给小翠:“把我的腐肉割掉。”

小翠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头:

“小姐我再出去找找人!您千万不要这么做!您这样会留疤的!”

宋娇娇麻木的摇头,只能咬紧牙关自己动手,任由冷汗湿透衣衫。

最后她一头仰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嘱咐小翠去拿些林月儿用剩下丢出来的药膏,胡乱敷在伤口上了事。

看着小翠跑远的身影,宋娇娇心中一片惨痛。

什么留疤不留疤的……她马上就要回家了,以现代技术,无论多大的疤,都不会在她的身体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她会抹掉关于付秋风的所有爱恨一样。

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宋娇娇养伤的日子里,付府变得格外热闹。

总能听见院外的婢女们兴高采烈地讨论付秋风对林月儿有多好。

她们说他把以前送宋娇娇的那支琉璃簪,一模一样地又打了一支送给了林月儿。

说他带林月儿去了他们以前最爱去的城郊马场,一掷千金为她买下了一匹最为神骏的白马。

说他在上元节的灯会上,为林月儿赢下了一盏独一无二的走马灯。

那些曾经只属于她的特殊,如今被他一样一样尽数复刻给了另一个人。

渐渐地,一些闲话也传进了清冷的小院中,人们都说付秋风对林月儿的爱已超过了宋娇娇,林月儿早晚会夺走宋娇娇掌家的权利。

小翠为此很是愤愤不平了一阵,宋娇娇却只是沉默地听着,将胸口隐约的苦涩尽数压在心底。

第二天,小翠正为宋娇娇的伤口换药布时,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小翠对着来人屈膝行礼,宋娇娇眼睫微颤,却头也不回:

“你来干什么?”

付秋风在看到她胸口狰狞的伤疤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喉结滚动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

“娇娇,只要你放下回家的执念,去和月儿,还有你兄长他们道个歉,一切就都过去了。”

他顿了顿,又道:“古代女子生活本就不易,你同为女子,不仅不体谅月儿的苦心,还三番两次的羞辱她,我们怎么能不生气?”

宋娇娇偏头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从没有羞辱过她。”

付秋风闻言脸色一沉,怒火又烧了起来:

“你还要嘴硬!难道所有人都冤枉了你一个人吗?你就因为嫉妒,连我的救命恩人都要污蔑?”

原来在他心里,她早已是一个满口谎言、心肠歹毒的女人。

既然如此,她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宋娇娇疲惫地阖眼,不再争辩。

可她不再挣扎的身影落在付秋风眼里,便成了顽固不化。

他彻底失了耐心,指着门外道:

“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把这间房让给月儿!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4

宋娇娇心头一疼。

这房间是皇帝给他们几人赐下居所后,付秋风精心为她建造的。

那时付秋风想趁机请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