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男声响起,宋娇娇浑身一僵,缓缓抬眸。

付秋风站在门口,他穿着战甲,身影无比高大。

见她不说话,他迈步走至床边,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疼吗?”

宋娇娇看着他温柔的神情,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几乎窒息。

恍惚间,她想起曾经她被玫瑰花刺扎破了手指,他能冷着脸将整园的玫瑰连根拔起。

她冬天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他便将京城所有能买到的上好裘皮都堆进她的库房。

他说:“我的娇娇,不能受一丁点的委屈。”

如今林月儿来了,他为了她,亲手剜掉了她胸口的一块肉。

心里的悲愤像野草一样疯长,烧得喉咙发干。

他怎么还能……这么温柔地问她疼不疼?

他怎么能在亲手割掉她的肉后还若无其事地关心她?

付秋风神色不变,仿佛她的沉默全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多亏了你割肉救治,月儿如今已然大好了。”

他一顿,接着道:“府中医药不足,便都紧着月儿用,你且忍一忍,等这股疼劲过去就好了。”

将军府有三个皇上面前的红人坐镇,怎么可能会缺药?

宋娇娇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撒谎,一边狂笑一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们竟走到了这一步,付秋风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谎言都懒得编!

她哭得如此不能自己,付秋风却仍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只以为她疼得厉害,说了一声给她找郎中就跑了出去。

这一去,他好久都没有回来。

宋娇娇也不在意,她掀开被子,赤着脚冲上长街上。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她。

竟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

老人抚着胡须,笑着看着她:

“恭喜姑娘,情劫已渡!十五日后,七星连珠,天门重开。走或不走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2

走?

她可以走了?

她可以回家了!

巨大的狂喜冲上头顶,宋娇娇一时呆愣,老道士便已经走出去了好远。

她回过神来,刚要追上去问个清楚,几个地痞流氓却围了上来。

“小娘子一个人?不如陪哥哥们玩玩!”

污言秽语灌入耳中,宋娇娇被吓得连连后退。

他们却步步紧逼,笑得愈发猖狂。

绝望中,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

是付秋风。

他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几个混混便屁滚尿流地跑了。

宋娇娇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巨大的喜悦再次涌上心头,她瞬间忘记了疼痛,只顾着欣喜若狂地朝他跑去,想把老道士的话告诉他:

“付秋风!我们能回家了!那个老道士说,十五天后……啊!”

可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哪儿来的道士,找什么借口!我看你就是不安分!”

“我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你就衣衫不整地跟一群地痞流赖厮混,你就这么贱?!”

宋娇娇懵在原地。他的话像把淬毒的刀子,捅进她的心口。

她想起从前,她在图书馆学习到半夜,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一群混混骚扰,付秋风也是这样将他们全部赶跑,回头安慰哭泣的她说:

“被骚扰又不是你的错。以后你照样想穿什么穿什么,有我保护你呢!”

那时的他绝不会这样说她。

付秋风一言不发地将宋娇娇拖回府里,一把扔入林月儿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