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内地来的吗?”
警察走上前,楼望东将手里的两袋垃圾放下,点了点头,说:“什么事?”
“例行查验留港证明而已,麻烦出示一下。”
楼望东双手揣进兜里,将身份证和过海关时打印的票据递给对方看,并?且说明:“我有长期签证。”
警察又让他摘下口罩,这令他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照做,对方看过没问题,这才将证明递回给他,只是抬头时看了下楼望东的长发,不过就看了一眼,毕竟留长发的男人不是没有,在香港更不会?觉得?异类,最后交代了句:“这个?证明尽量随身带,感谢配合。”
楼望东忽然问了句:“是我有什么特征让你?们查验我吗?”
警察笑笑道:“没事,都说了是例行检查。”
这条路上那么多人,他们不查,非要追那么远来看他的身份证明,而且还要他随身带着,显然认为?他是不安定分?子。
“如果下次还碰上,也是例行检查吗?那也太凑巧了,路上但凡看到警察就要查验我,我什么时候不用随时带着身份证明?”
眼前的警察看着也上了些岁数,颇有经验,双手扶腰道:“因为?你?的体格确实比较有攻击性,而且现在香港的天很热,你?还留了个?长头发,看着不太像长居,可?能是临时游客
,却拎着两个?那么大的黑色塑料袋,又戴着口罩,我们才来查验身份。”
果然是因为?头发。
楼望东礼貌地点了点头,说:“谢谢,我明白了。”
径直去扔了垃圾后,楼望东在小区的公园里坐了一会?。
有小朋友在玩滑梯,蹦蹦哒哒地刚学会?走路,楼望东坐在那里看,其中一个?小朋友好?奇地要往他这里过来,却被一位奶奶拦住,眼神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把孩子抱远。
楼望东手肘搭在膝盖上,十指扣拢。
休闲区里的橙色滑梯上有夕阳划过,光影泛动在金属栏杆边,影子像玻璃,没有分?割光影,而是汇了进去。
周茉拉开玻璃窗,往外远远的一眺,手里捏着电话,终于打通了,她无奈地单手叉腰道:“楼先?生,请问您下楼扔垃圾,是把自己?都丢了吗?我要去哪个?回收站把男朋友捡回来?”
楼望东平静道:“我在理发店。”
周茉瞳孔猛地一睁。
她往外走,穿堂的风掠过耳畔,凉凉地浸在心里,手里的钥匙哗啦作响,声音像到处都是,惊得?她脚步着急,险些绊倒。
等?周茉到达楼望东说的理发店时,他那头及肩的长发已经碎至后脑勺的发尾,乌黑的发丝也没有从前那么大幅度的卷起,远望去随性自然,额发被吹风机吹起,侧颜轮廓英挺,他的额骨立体,完全露出时,又有种强大的深邃感,看向她。
周茉想知道为?什么把长发剪了也不问她。
但转念想,他既然做了决定,就不需要问任何人。
只是她知道楼望东的长发意?味着什么,他这一剪,就像跟从前做了了断,而那个?古老部?落留下来的一点印迹,也消散进光里了。
她呆呆地站在门角,看着有一缕发从刀刃下滑落,周茉下意?识伸手去接住,理发师在做最后的修剪,这是楼望东作为?酋长继承人的最后唯一纪念。
往后剪的,也不再是这样的意?义?。
周茉拢住了手心,咽下喉咙里的涩意?,等?楼望东修剪完头发,起身朝她走来时,她在将发丝用手帕纸收纳好?。
楼望东勾了下唇角:“我人都是你?的,连头发丝都是。”
周茉嘴角瘪下,说:“为?什么突然要剪掉长发?是因为?今晚跟我父母见面,你?怕他们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