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挂在墙上?的黑底竖屏跳出?了一行字:【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怜三春好处无人见。】
他的轮廓映着“天然”二字,这音乐像唱出?她的心?声。
忽然,她手?里的屏幕一亮,男人接通了她的电话。
“喂。”
高大的身影披着暗黄的光影走出?,周茉竟下意识缩到?粗高的红木柱后,瞥见男人握着手?机走下楼梯,不时有人影上?下,周茉握着电话听?他讲:“完事了吗?”
她耳膜连着心?尖在跳,脚步轻轻跟在他身后,蓦地,她身子一顿,看到?男人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推出?一根携在嘴边。
打火机的光跳动在昏沉的晚清横梁下,男人吸烟时面颊微陷,印在她瞳孔里的还有词牌上?的字:沉鱼落雁。
周茉没来得及开口,这时戏台子唱到?:“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男人往后门走的长腿一停,他长指夹下香烟,问她:“你到?了?”
就在楼望东视线抬起望向四周时,周茉猛地缩紧肩膀躲在楼上?的柱子后面,轻“嗯”了声
,声带也在颤,像发现了他抽烟的秘密。
因为楼望东说过,他不抽的。
女娇娥的歌声围绕在她耳边:“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楼望东说:“我在二楼包厢,你在哪?”
“我……我去找你……”
男人没有再往后门走了,而是长身斜倚在门边,语气轻调:“我外公在那儿,带你见一见么?”
周茉望向他刚才出?来的包厢,不由绕过楼梯,穿入走廊往那去,说:“好,我快到?了。”
如此他就不会抽那根香烟了。
刚认识的时候,他不需要在她面前避讳不好的习惯,那会他也没有抽烟,说明?他没这个癖好,所?以?是最近才染上?的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已经站定在他刚才出?来的包厢门前,敞开的门框映着她的身影,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楼望东从尽头的楼梯走了过来。
男人双手?插兜,周茉眉心?微微凝着,该戳穿他么?
还是他有什么心?事,就像那词曲唱的“愁颤”,所?以?需要抽烟压下去?
此刻楼望东右手?从兜里伸出?,虚扶在她身后,周茉在见他外公时思索对策。
老头像棵精神矍铄的高山松,笑容和蔼地看向周茉,听?着楼望东介绍她:“周茉,周而复始的周,茉莉花的茉。”
外公笑得红光满面,邀请周茉落座,说着寒暄的话,他的口音带着京腔,腰板仍然挺直,对她道:“周小姐在北京工作吗?感谢感谢,把我大外孙带来了。”
周茉被戴了顶高帽,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楼望东,见他也没有要否定,只眼尾挑着一缕光影看她。
门外人来人往,戏曲唱罢收场,周茉温声道:“您叫我茉莉就好,我是外派来公干。”
“噢~”
老人家?面上?的笑凝了凝,喃喃道:“所?以?又要走了吗?”
周茉垂在腿上?的双手?拢了拢,他这个“又要走”,似乎是说楼望东。
她忽然不想提老人家?不高兴的事,只说:“这个项目还要做一阵子,到?时候看安排去哪里出?差,可能还在北京。”
像是在安慰人,楼望东目光瞥了周茉一眼,她抿了抿唇,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外公失落的原因,抽上?了烟。
这时正厅陆续有人退场,周茉也站起了身,听?楼望东说:“外公,我们?送你回家?。”
外公摆了摆手?:“王叔在外面等?我,太晚就别?送了,送来送去,能送得了几次。”
周茉在这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