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的再次落座。
各归各位后,白袖的笑意更深了深,朱唇轻启慢悠悠地唤了声薛桥:“替诸位将军换下这些残羹冷炙,继续上酒。”
薛桥颔首应声是,几个太监撤下冷盘和空酒坛换上新酒,东宫正殿沉重的大门便嘭地一声阖住,连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双方的心思彼此都心知肚明,白袖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端着盏酒缓缓地抿着。
刘安眉头皱得极深,开门见山道:“最初回宫的时候,朝廷官员都说九殿下是软柿子,可是如今就您这位软柿子爬上来了。”
从前白袖是宫里出了名的可欺之人,先是被取血作药引,任人拿捏,最后被逼得跳城楼自尽,说他是软柿子都是抬举他。
可是经过寒冬腊月的软柿子,残忍的风霜雨雪挨得多了,也便不自觉地就冻硬了。
白袖摩挲着手里的玉佩,自如应道:“刘将军又何谓爬不爬的,你我都是为君分忧罢了。”
见白袖揣着明白装糊涂,刘安心里雪亮,怕这位新晋太子殿下的野心远没有那么简单,收归他们的军权仅是第一步。
可是皇帝疑心病那么重的人,怎么会放任他如此作为呢?
又或许皇帝已经默许他这样做,那他们的境地危如累卵,刘安不敢再往深处想......
他试探道:“殿下到底想要什么,不如敞开来谈谈?”
白袖含着笑抿唇不语,倒是褚宣城先发出阵明朗的笑声:“刘将军这是哪来的话,殿下能跟诸位要什么?”
这声音笑怒了刘安的脸,他却仍是沉着眸色隐忍不发,此举分明就与强盗无异!
相对着喝了半晌,谁坛里的酒都没有空,都是轻轻抿着没有往下咽。
白袖丝毫不着急,东宫的地盘,最先坐不住的应该是他们。
果不其然,在这诡异至极的氛围中,有不坚定的,已经起身颤颤巍巍地找薛桥要笔墨,当场就要写辞官还乡的奏折。
反正免不了一死,这样至少能免除被扣上造反的帽子,保住家里的父母妻小。
一人起身,就接连有人起身,刘安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恨铁不成钢地一拍桌案:“我看谁敢!”
几盏酒杯应声而落,白瓷碎裂溅了满地。在双方这场无声的博弈之中,刘安先坐不住犯忌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