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隐情。
而看皇帝那副勃然大怒的模样,显然不相信此案是意外。否则也不会越过褚宣城任职的大理寺直接交由监事司。
众朝臣和皇戚撤出宫殿后,白袖强掩住惊恐慌乱的神色,坚持侍候在皇帝的身边。
数九隆冬,未央宫的湖里都结了层薄冰,就算没长眼睛也没可能溺毙,他想到李烨看自己和褚宣城的眼神,直觉此事和李烨脱不得干系。
宫殿的地板连监事司的带太监宫女,战战兢兢都跪着,皇帝脸色阴郁等着验尸官禀告。
不多时,监事司验尸官便进殿禀报,说是褚宣城跌落的地方人迹罕至,打捞起来的尸体散发着浓重酒气,是喝醉不慎溺亡的。
尸体没有其余可查探的伤痕,好几位验尸官围着尸体翻来覆去再找不出任何其他疑点,更别提有遭人暗算的迹象。
皇帝听罢禀告露出满面的颓色,就算怀疑褚宣城死得蹊跷也无可奈何,坠湖的经过无人目睹,再继续查也已经找不出任何证据。
挥袖屏退左右,只留太监周德胜和哑奴,堂前的父子两人相对无言,灯火通明的宫殿显出几分清冷。
皇帝叹息着问:“九儿,此事你如何看?”
若说皇帝对此事尚持怀疑态度,白袖则全然不相信,只是他在父皇面前是懵懂的小孩,不能将没来由的怀疑说出口。
便有些窘迫地抿抿嘴唇,猜测道:“许是褚大人醉意酩酊,无意识地游荡至殿后湖边,没留神脚下不慎跌进去的。”
见皇帝不经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白袖立刻垂首认错:“儿臣愚笨,还望父皇恕罪。”
“愚笨?”皇帝掀起眼皮看了白袖一眼,捋着花白的胡须意味不明道:“若是真愚笨便不可能将顺利将郁王押解进京都了。”
白袖闻言警铃大作,皇帝是暗示他藏着狐狸尾巴吗,他稳稳心神不动声色捎带何由知:“若不是何大人教儿臣,儿臣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那般的好计策。”
皇帝顺着他的话皱紧眉头思索道:“何由知确实是可用之人。”又紧接着转过头问周德胜:“此人如今是何职位?”
周德胜道:“回陛下的话,七皇子府被查抄的案子何大人居功至伟,目前已经调去刑部任职。”
皇帝听罢沉吟着没有作声,这时候只听白袖淡声道:“儿臣听说那案子迟迟没有结案,如今褚大人溺毙,怕是更要往后拖。”
说者貌似无意,但皇帝这听者有心,李瑄的案子没结案,褚宣城又是全权处置的官员,他的溺亡和这案子是否存在什么关联?
因为李瑄的案子拖得太久,皇帝还亲自将褚宣城唤到御书房问话,褚宣城只说有些细节有待查证,如今看来或许还有隐情。
世代清廉的忠臣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这念头恍然冒出来就怎么都压不回去,皇帝冷声吩咐周德胜:“将李瑄案的卷宗从大理寺调来,朕要即刻亲自过目。”
周德胜颔首称是便躬身告退,同时白袖得以暗自松口气,只要能让皇帝亲自彻查此案,李瑄的冤屈就有更大机会能够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