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袖语声戛然而止。
李瑄的手。
冰冷。
顺着手指往后看,指甲泛起青紫色。茫然无措着,瘦长指骨颤抖着伸出去探了探鼻息。
白袖脑袋里轰地一声,膝弯腿软,险些站不住。
那本该均匀温热的鼻息,像是被冻住似的没有半点动静。
“七哥哥……”白袖僵着嗓嘶哑地喊李瑄,边抬手摇了摇他的肩头,喉间的哽咽和啜泣逐渐压不住,动作也越摇越剧烈。
可是无论怎么晃,李瑄都毫无反应,整个人真的就像彻底睡深那般安静。
晃到最后,白袖自己都没有了力气,哭得满脸泪痕,浑身虚脱顺着墙壁滑坐到了地面,他呆滞地抱着脑袋,仍是不敢相信。
跌坐在地,视线降低,白袖在书案底下发现一只被摔碎的茶盏,清淡茶香和桌案上那盏差不多,但这盏的底部有些未溶解的白粉。
七哥哥的指甲泛紫,已经不难想到跟这不知名的白粉有关系。但是他的面容很是安详,这毒茶更像是他自己喝的。
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李瑄的死都跟不久前坐在桌案边喝茶的人脱不得干系。
除此以外,破碎瓷盏下面还压着张拜帖,是昨日白袖遣薛桥给李瑄送来的,上面写明他准备离京的事宜,以及他今日会来府拜别。
纸面是寥寥几行生涩却工整的字迹,而在白袖名字的落款处,莫名多出朵灼灼的桃花,着笔文雅细腻,饱含思绪。
不知怎么的,白袖就是明白其中的意味,凌霄宫阖欢殿前的桃花是整座皇宫里开得最好的,小时候他经常跟在李烨后面,在繁茂的桃树间钻来钻去。
联想李瑄那回惊慌赶他走的神色,以及何由知程跃毫无惧怕地趁着深夜造访七皇子府,白袖心里已经隐隐有猜测。
几片从孩童时期飘到信笺拜帖上的桃瓣,既是赤裸裸的蔑视也是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