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了?”

慕枫偏头一瞧,只见素来噙着笑意的孟婆脸上浮现悲愤之色,握紧的阴册上出现几处折痕。

“徐思的母亲王氏将自己的女儿以不守妇道,不知检点为由状告官府。”

啧!

慕枫耻笑一声,王氏的做法与畜生有何区别。

“徐思被带走的时候就死了。”

孟婆略过一些难以启齿的记载,直接告诉慕枫,徐思的结局。

“死了?”慕枫眉头一皱,追问道:“徐思的灵魂在哪?”

孟婆摇头不语,徐思没有进入冥界,阴册上也没有徐思的名字。

慕枫思考时习惯性单手环胸,右手的手肘压在左手手背上,摩挲着下颚,“冥界寻不到她的魂魄,人界没必要留下无用的魂魄扰乱人心,那只能是天界在作祟。”

“天界带走她有什么用?”

孟婆凝眉不解,凡人之魂,天界带走有何用?

慕枫似笑非笑的点头,解释:“我身为新上任的阎王,天界迟迟不做表示,就已经有撕裂的决定。但顾及冥界根基深厚,暂时不能动摇冥界的根本。所以,天界要寻一位凡人之魂,给我指媒。”

天界那些小把戏,他早就看穿了。

徐安的出现在阎王殿时,他就察觉到不对。

徐安故作声情并茂的描绘他与结发妻子如何恩爱有加,私定终身。

可徐安的眼睛里藏着得逞的狠厉,如此微妙的表情,他若是没有捕捉,一定会信了徐安的话。即使不能当众洗刷他的怨念,也会在私底下调查。

不论是谁,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他如果信了徐安,哪怕后面调查出于徐安所言相悖,他就会陷入死胡同。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灰飞烟灭。

“指媒?”

孟婆眉头微蹙,她依稀记得上一任阎王慕枫的父亲慕清徐便是天界指媒。

不仅没能损了冥界的元气,还促成一段良缘。

只是,慕枫不是慕清徐,素来不听摆布的慕枫不会乖乖接旨。

“指就指咯,他想以媒断我的后路,那便断吧。反正我身后的路都散发着糜烂的腐臭味。”

看似无所谓的神情,实则暗藏涌动。

孟婆微微点头,没有接话。

慕枫的决定从来不是她该多问的借口,收回阴册,孟婆朝着奈何桥走去。

望着孟婆离开的背影,慕枫稍吐一口气,其实他没有真正的揣测出天界的用意,指媒一说不过是灵光一闪脱出口的假话。

是否能一语成谶,慕枫不知。

但猜出了这条路,他就要准备准备,以免耽误了天界的好心。

唇角微勾,慕枫拂袖一挥,身影出现在阎王殿内。

瞥见枕槐安拿着扫帚轻扫阎王殿的灰尘,慕枫侧躺在卧榻上,假寐的欣赏起来。

在枕槐安打扫下,脏乱不堪的阎王殿焕然一新。

慕枫赞许的点了点头,毫不吝啬的称赞道:“不愧是本座得力的属下,办事效率你第二,没有第三。”

夸赞枕槐安的同时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枕槐安垂眸微勾唇角,得到慕枫的称赞,就像得到糖食的孩子,内心无比兴奋。

“大人谬赞了。”

枕槐安压下心头的悸动,向后退了半步,谦卑的回应。

慕枫瞧见枕槐安这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嘁了一声,画风突转:“统帅大人,徐安的结发妻子徐思死了,她的灵魂没有入冥界,你说她会去哪?”

枕槐安蓦然抬头,他看见慕枫眼底的笑意,犹如三月飞雪般阴冷。

“天界。”

枕槐安低头错开慕枫的目光,里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