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就连迈开的步伐是否踩到实地，她都没有感觉。

她只想快点结束令她百般痛苦的路。

昏昏沉沉间，冰冷淡漠的声音宛如天赐，将九思解救于水火之中。

“到了。”

话音刚落，枕槐安松开手，脚下无力的九思向前一个趔趄，狗啃泥似的趴在了地上。

嘶！

九思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料到枕槐安会突然收手。

艰难的爬起来，背靠着旁边的枯木，虚弱的喘气，九思高估了自己的魂体。

“休息。”

枕槐安拿出一块饼递给九思，傀儡仙一旦走出入界口，就会如平凡人一样，会饿会累。

他不想带个拖油瓶进宣城。

“谢谢。”

看着面前的饼，九思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枕槐安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枯木走去，背靠着枯木，目光如炬的盯着四周的动静。

踏入幽都那刻起，枕槐安就察觉到不对劲。

幽都内有几股力量在撕扯。

他向来不喜热闹，只要撕扯的力量没有波及他，他便不会插手。

啃着饼的九思偷瞄了几眼枕槐安，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理睬自己的意图，她便歇了找枕槐安开口的心思。

半分饱的九思将剩下的饼放在身上，她很清楚，这次回人界，她与冥界之间的关联就会越来越薄弱。

她只能靠自己了。

……

冥界，荒凉之地。

慕枫再次踏足此地，心中的心境已变了几载。

熟稔的走进荒凉之地的深处，浓烈的迷雾下，一处瓦舍若隐若现的屹立不倒。

推开瓦舍的木门，入眼的是一位带着斗笠，扛着锄头在院子里翻土的男子。

听见身后的动静，握紧锄头的手抖了一下，随及，又继续翻土。

慕枫习惯了他的沉默。

熟稔的拿着矮凳坐在瓦砾下，背靠着土墙，似自言自语道：“真羡慕被惦念的感觉。”

他依旧不为所动，慕枫无奈的撇嘴，直言道：“顾昭，他来了。”

一席话落地，顾昭手中的锄头再也没举起。

沉默的扔下锄头，低着头，佝偻着身体越过慕枫，径直走进昏暗的房间。

“顾昭，躲避是没有用的，他找遍了冥界没有找到你，来与我做交易，我答应了。”

里间没有传来声音，慕枫知道他听进去了。

见不见，由顾昭决定。

他来，尊重顾昭的选择。

“你不想见他，我可以收回交易，但他不会死心的。顾昭，你和我之间的约定已经履行完了，之后去哪是你的自由。”

慕枫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他仍记得当初在忘川河畔遇见顾昭的场景。

一身戾气和思念的他，始终不肯踏上渡船。

他驱散了他们，忘川河畔只有他和他。

“你有想见的人？”

顾昭望着人界的方向，告诉他答案。

少年轻狂的慕枫好奇心特别重，他好奇是怎样的人能让鬼的思念这么浓烈。

“如果你把你身上的贪嗔痴给我，我就让你不入轮回，在这当摆渡人，直到你看见你想见的人为止，如何？”

顾昭身上的贪嗔痴特别的稀薄，不足以让他做出这个决定，但他还是开了口。

“嗯。”

爽快的答应，顾昭成了忘川的摆渡人。

他虽然取走了顾昭身上的贪嗔痴，但还是时常来忘川河畔找顾昭聊天。

顾昭的话很少，许是日渐接触，他从顾昭口中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