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槐安伸手一抓,一盏幽灯被他握在手中,摇曳的烛火瞬间暗淡了几分,仿佛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想尝试忘川水的剔骨感觉,你尽管灭。”
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昏暗的幽灯瞬间提了精神,阔气的发挥自己的余光,点亮前方的路。
枕槐安抿嘴不语,松开对幽灯的掌控。但脱离桎梏的幽灯却不敢四处乱窜,乖乖地给枕槐安指引方向。
穿过几处狭窄的过道,敞亮且泛着波光的拱门出现在枕槐安的眼底。
枕槐安停下脚步,引路的幽灯也在此时,飞一般的溜走。
余光扫了一眼溜走的幽灯,淡然的收回视线,抬步走进拱门内,身影在此消失。
咳咳!
细微的咳嗽引起枕槐安的注意,丢下手中的魑魅,目光扫过幽暗的冥牢,蹙起的眉头深了几分。
瞥见燃尽的烛芯,枕槐安抬手一挥,灯油重新容光焕发,点亮幽暗的冥牢。
枕槐安的目光落在缩在墙角,身上裹着黑色披风,瑟瑟发抖的九思。
淡然的收回目光,枕槐安向后退了几步,双手环胸,后背靠在墙上,冷淡的开口:“你对他做了什么?”
慕枫的话,藏了半句。
鬼差接触过九思,却产生了异变,九思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稍微暖和些许的九思撑着墙,缓慢的站起身,扭头看向一脸淡漠的枕槐安,他站在烛光里,周围的光晕洒在他身上,宛如神明降临。
只是,神明不是来救她的。
九思藏起眼中的失落,目光扫向被黑色披风包裹的物体,疑惑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魑魅。”
说话的间隙,枕槐安出刀劈开魑魅身上的披风,黢黑冒着黑气,凹凸不平的脸赫然闯入九思的眼底。
九思扭头拍着胸脯干呕。
“这就受不了了?”
枕槐安讥讽一笑,不管它是魑魅也好,鬼差也罢。
敢在冥界撒野,谁都不会放过!
九思忍着胃里的恶心,她不知道枕槐安这话什么意思,满腔怨念的抬头盯着枕槐安,“枕槐安,我自问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必拿这个丑东西来恶心我!”
“恶心,呵!”枕槐安轻笑一声,薄唇轻启,淡薄的语气犹如寒冰化作的利刃,戳破九思的盔甲,“你也配?”
明明是短短的三个字,九思却觉得她经历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天帝折磨她,将她当成一颗棋子送给枕槐安。
枕槐安看不起她,还送令她恶心的丑东西来侮辱她。
倘若爱上天帝是罪,她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想受这种侮辱!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尽快告诉我,你对他做了什么。”
枕槐安没心思在这浪费时间。
九思兀自一笑,“我对他做了什么?枕槐安,你有没有搞错,我都不认识他,我能对他做什么?”
她依旧不敢看躺在地上的魑魅,她根本不知道枕槐安来这的意图。
她还妄想枕槐安能如神明救她离开。
如今,她就是痴心妄想。
“是吗?他是负责看守你的鬼差,不是你暗中动手脚,他会异变成魑魅。”
波澜不惊的语气里藏着些许的怒意,枕槐安的耐心快消耗殆尽。如果不是慕枫选择留她一命,他岂能容忍天界的傀儡仙污染冥界。
鬼差?
九思神色一愣,她好像有点印象。
伸出右手,九思看着掌心间划破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鬼差碰了她的血。
难道她的血?
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