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贤!”被一向温和听话的儿子说出的话吓到,女人连忙制止,“他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妈”

男人还是进了他母亲的房间,这本来狭小逼仄的出租房,在阮贤心里,又变的阴暗了几分。

……

陪朋友纹完纹身出来,这座城市已然已经亮起来盏盏灯火。

男人心情颇佳,“胡斌那小子跟朋友合伙开了个酒吧。晚上我给你安排,去那好好玩。”

坐在副驾驶座的江尹一有些走神从他出来混社会后,一直都是过的这样的生活。这世界上有无数种赚钱的方法,除了合法和不合法的,还有他这一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

比如收账。

比如利用人脉资源整合。

前者他早已摒弃,如今只是跟人吃吃喝喝,认识更多的人,混更多的圈子,就能不缺钱花。

这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

车子因红绿灯停了下来,纹了花臂的男人,趁机喝了口水,望着车窗外的江尹一,却因为一个穿着黄色的褂子,弯腰清理路边的垃圾桶的伶仃身影恍神了一瞬。

他想起了阮贤的妈。

那女人一直辛苦又勤勉。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太过正派的心理,阮贤才会在现在和他慢慢疏远吧。

他不止一次的拿钱给阮贤,想改变一下他困窘的生活,可每一次都是以争吵和疏远为结局。即使他已经解释了一万次,他的钱是通过正当途径来的。

两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心情好像突然在这一刻突然变坏了。

江尹一习惯性的去摸胸前的电子烟,想抽一口,摸了个空才发现,他前天想要彻底戒烟已经丢掉了。

“停车。”

“什么啊,场子都订好了。”已经趁着绿灯通行过的男人,不解他的意思。

“别他妈废话,停车。”

车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

江尹一下了车,路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路灯亮着。他走了几步,把手机摸出来,给阮贤打去一个电话。听着一直在响,一直都无人应答的手机,他忍不住住自嘲一笑阮贤不会接,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只有他闯进阮贤现实里的生活,阮贤才会看他一眼。充满警惕与厌恶的一眼。

……

阮贤请了一天的假,虽然考试在即,但考虑到他母亲住院的情况,班主任很痛快的就批准了。一天的假,加上双休,整整三天。阮贤从休学了一段时间,重回高三复读之后,就很少在家里呆上这么久了。

离家多年的男人,痛哭流涕的发誓说自己已经戒赌,以后会好好赚钱,把债还完,让他们母子过上好日子。阮贤虽然对他的承诺麻木,但他辛劳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年苦的母亲,却仍旧怀着一丁点的做一个女人,依靠他人的希冀。加上男人发的誓太毒,承诺太动听,这个家还是接纳了他。

直到周日上午,男人说出去买菜离开家门。

因为住院才闲下来的女人,难得坐在客厅的老式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节目。

在这种逼似幸福的氛围里,呆在房间里复习课程的阮贤,突兀的想到了江尹一。

最近好像没有再看到江尹一了。他真的不会再来纠缠他了吗?

应该高兴的。可心里的情愫与在试卷上拗断的笔芯,又不像是高兴。

就在阮贤思索这种情愫来源于什么样的情感时,大门咚咚咚的被垂响。

曾在他的童年里让他无比恐惧的声音再度出现

“阮仕敬是不是住在这?”

“怎么了?”他母亲的询问。

阮贤战战兢兢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如果,如果这个男人再次骗了他们,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