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不了解,听说是为了老家侄子被谢锦绣虐待的事,直接给了一纸休书,要休妻。
这是众人八卦的初始版本。
很快,谢尚书去御前告了沈宴之一状。
说他伪造身份,骗婚贵女,抛弃糟糠。
他真名不叫沈宴之,而是沈念。
沈昌延也并非他侄子,而是亲生儿子。
人证清楚,沈昌延当即被大理寺提去,与沈念滴血验亲。
结果两血相融,确为亲子。
皇帝龙颜大怒,治了一个欺君之罪,直接从科举名录中剔除了他探花郎的名头,从臣子被削成了庶人。
听闻那大殿之上,沈宴之被拖下去时,情急咬了谢尚书一口。
说是尚书府用度奢华无比,与官员俸禄压根不是一个水平,乃是谢尚书贪污受贿之致。
查下去发现,确有此事。
所以狗咬狗到最后,沈宴之变回了平民,带着他的私生亲儿子被赶出了京城,如丧家之犬。
谢锦绣倒是没被休,还算体面地和离了。
可惜,刚回娘家,就随着父亲谢尚书被贬谪去了贫苦边地。
至此,告一段落,众人唏嘘。
姜芸对此一无所知,她与楚念慈还有安儿在江南继续开着小铺子,只是如今店面扩大了许多,生意越发红火,日进斗金。
没事就打打算盘,设计设计新款式,再看看话本。
和和美美,吃吃喝喝。
安儿如今的学业的越发进益,楚念慈计划着,等他长到十二岁,便送他回京,进宫做皇子伴读。
前途如何,从商还是从仕,得他自己体验过才能选择。
于是多年之后,姜芸与楚念慈带着安儿回京觐见。
九月尚还残余秋老虎暑热,一路走来,也是舟车劳顿。
好在,繁华京城总算在眼前了。
一担着挑子的货郎,远远叫卖着酸梅汤走来,身后还跟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
马车在货郎身边停下,从里头抛出来一两银子。
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劳驾,要一碗酸梅汤。”
车夫拿了个大冰碗,从车上下来,递到他面前。
一碗酸梅汤,居然给了整整一两,这可是难得遇见的富贵大好人。
货郎忙不迭的放下挑子,弯腰从冰镇的翁里舀了酸梅汤出来,殷勤的双手奉上。
他抬起头,不经意对上马车里年轻美妇熟悉的脸,错愕失神。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芸认出了眼前人,心神俱震。
沈念,沈宴之,如今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面色黝黑,满头大汗,头发早白也生了皱纹,再也不复当年清风霁月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是最便宜的土布,裤腿高高地挽起,脊背也因为长期担货,被深深地压弯下去,佝偻着。
身后的少年,正是沈昌延,百无聊赖地立在沈念身后,一脸的麻木。
姜芸不动声色地放下车帘。
沈昌延愣了愣:“娘亲?”
车内人无动于衷,只对车夫道:“走吧。”
马车动了起来。
“娘亲!”沈昌延激动起来,满脸惊喜地要追上去。
“娘亲!娘亲!”
车马无情地走远,将他远远抛在后头。
惊喜的喊叫逐渐变成了哭嚎:
“娘亲你别不要我啊!我是延儿啊!娘亲!......”
最后,他筋疲力尽,瘫坐在地号啕出声。
路过的人毫不留情地看笑话。
“这小子穷疯了吧?刚才过去的那规格,可是国公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