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很诡异,好像一点声响就能打破这份平静的诡异。

让战火一触即发。

苏南钦默默用右手接了衣服去了洗手间。

身上的卫衣和运动裤都被雨水浸湿了,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左手实在太疼了,火辣辣的疼。

他知道陆放为什么要让他伸左手了。

疼的几乎不能使劲,苏南钦用右手费力的试图脱下身上黏糊糊的衣服。

卫衣的材质太松软,几乎是贴在了身上,苏南钦试了好久也没能拖下来。

然后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样,不顾左手的疼痛,双手猛的把身上的卫衣扯下来。

苏南钦像是发泄一样顾不得手上钻心的疼痛,几乎是不管不顾的扯,「撕拉」一声都能听到布料破碎的声响。

卫衣脱下来了,苏南钦像是再也忍不住情绪开始崩溃。

颓然的抱着卫衣蹲在墙角哭了起来。

哭的却很压抑,与其说哭,不如说是抽泣。

他把头埋在卫衣里,用又湿又脏的卫衣蒙住自己。

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因为,陆放会听见……

就像多年前那个每次挨了打,总是偷偷躲起来哭着舔伤口的小孩儿一样。

无人安慰,又怕人知晓。

好疼……好冷……好难受……

57:苏家的继承人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好疼……好冷……好难受……

已经深秋了,南方湿冷寒意重,镇上的酒店空调等设备一直都不太好。

本就被雨淋湿了,这会儿脱了衣服身上裹挟着湿意。

苏南钦没忍住蹲在墙角边哭边哽咽,周身的凉意也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发颤。

又下意识的抱着膝盖把自己搂的更紧了,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这钻心的凉意。

心也在揪着疼。

苏南钦从来不是脆弱的人,但是当试色厉俱训斥他的人换成了陆放。

他突然就觉得好难受,委屈几乎要淹没了他。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可是他从来不怕自己有危险,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他想和陆放一起,而不是让陆放和卫池一起。

他不知道陆放为什么会对他偷偷跑来这件事儿反应这么大。

苏南钦没敢哭太久,就连哭也是哽咽压抑着的,陆放还在外面,他不想让陆放知道。

苏南钦有时候喜欢在陆放面前哭,他想让陆放心疼。

可是今天他不想,今天和以往都不一样。

就如同当年那个因为无足轻重的错误,被父亲发了狠的惩戒,忍者钻心的疼痛一声不吭,却只敢再时候偷偷躲起来哭的小孩儿一样。

小时候看着万家灯火,公园里父母孩子三人成影,他还是做过父亲也是有一分爱他的这种梦的。

记得有一次独自一人去参加学校组织的亲子夏令营,父亲母亲都没去。

那年他好像也才九岁吧。

父亲有他的宏图大业,母亲有他的诗和远方、理想与浪漫。

他猛然在夏令营里看到这样一幕,小孩儿的手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

口子明明不大,小孩儿哭得却很厉害。

爸爸妈妈一边把人抱起来哄,一边手忙脚乱的弄伤口。

苏南钦冷眼看着这一幕,记忆中父母好像从来没有抱过他……

难道是会哭的小孩儿父亲才会喜欢吗?

九岁的苏南钦学会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小心机。

却也只是小心翼翼的为了试探父爱。

当时在吃饭,苏南钦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