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起她将我从海底救起来?那瞬间的眼神,就觉得很不一样,又?温柔,又?娴静。”

商淮希冀有人能懂他的一见钟情。

懂那种被小猫时不时挠下心脏,难以忘怀的感觉。

温禾安不懂,但是她听懂了“温柔”与“娴静”,有点没有办法将这两个词和印象中那张脸联系在?一起,她很是迟疑,看了看陆屿然。原本只是想交流下对阴官家家主?的印象,谁知视线一转,落到了他的衣领敞口处,顿了一下。

眼里笑意?如流星,渐渐褪散许多。

商淮垂头丧气,难得垮了精神,他问温禾安:“吃不吃饭,我现炒两个菜将就。”

这两天想在?萝州城吃点热乎的东西,烧饼铺前都得排长队。

温禾安眼睛微亮,没有拒绝的理由,见商淮把那张告示揉开了丢成团,冷哼一声,这才解气地去了厨房。

就在?这时候,有人推开了院门,停在?了结界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幕一和宿澄,商淮也从厨房中出?来?了,温禾安见陆屿然靠着椅子?上,掂量着四方镜。他眉棱锋利,听到动静也只略略一撩眼,浑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浑身?都透着几欲凝结的冷意?和深压的躁意?。

她想了一会,捏着裙摆起身?,轻声道:“好像是阴官家来?人了,我去看看。”

站在?结界外的确实是阴官家的人。

她看起来?年岁不大?,脸只有巴掌大?,五官精巧,看上去很显稚嫩,真要?细细打量下来?,便?觉得她大?概只有十四五岁,梳着一根长长的蝎子?辫,乌黑油亮,直垂到腰际,在?走动时晃动着,像俏皮的长条流苏。

“阴官本家,苏韵之。”她解下腰牌,透过结界出?示给他们看,冰雕玉琢一小女?郎,脸色冷冷的,像个挑不出?瑕疵的雪娃娃,说自己名?字的时候皱了皱眉,好像有点不习惯。

“收到帝嗣来?信,远来?相助,以消债果?。”

众人对阴官家不是很了解,纷纷看向商淮,商淮听过苏韵之,她是凌枝座下四大?阴官执事?之一,很有名?气,本事?很了不得。

商淮将她放了进来?,苏韵之蹬着双鹿皮靴,簪星曳月,浮翠流丹,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细打扮的意?味,直到此时鼻头翕动,她终于看向商淮,瞳仁水润,道:“是什么,好香。”

“在?做晚膳。”商淮也有自己的考究,他细细地观察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从她眼里看到了比温禾安更甚的馋意?,道:“帝嗣在?屋里,你们先坐会,饭马上好了,要?不要?一起?”

苏韵之点头,腮帮微微鼓起来?:“要?。”

苏韵之说话的时候,温禾安一直站在?边上,双方视线交触,各自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她跨进小院见陆屿然也是同样的反应,不见面的时候还叫声帝嗣,见了面只有矜傲的一颔首,一声轻轻的冷哼,这哼声十分奇怪,带了点不待见的意?思。

陆屿然也不热情,只是有些意?外来?的竟会是她,意?外过后就指指满屋椅子?让苏韵之自己挑个坐,下意?识压了压眉。显然双方都不太?希望彼此见面,寒暄的话都懒得说。

温禾安含笑注视这一切,心想,大?概是因为这两位聚到一起,总不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商淮特意?加了两个菜。

他想先打好关系,从这位执事?嘴里探听到一些有关凌枝的细枝末节,毕竟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让他逮着一次真不容易。

最?终众人落座,苏韵之晃着双足,上半身?却坐得端正,像在?听教习讲课,脊背挺直,眼神会跟着商淮端上来?的菜转动,却只能看不能吃,这时候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