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硬塞过来的苹果派,包装盒上残留着丝丝温暖的余温。

目送飞行器远去,伊薇尔才转身踏入公寓楼,寂静的走廊里,感应灯随着少女轻盈的脚步一盏盏亮起,遍洒炽白的灯光,

她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前,白皙纤长的手指正要按上生物信息验证面板,旁边房间的门却“咔哒”一声,无声地滑开了。

伊薇尔的动作顿住,转过头。

306门口站着一个少年,穿着乌利亚高中的墨绿制服,身形清瘦,白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平直凌厉的锁骨。

“姐姐。”和人一样清澈的嗓音。

少年亚麻色的短发在廊道冷光下显得格外柔软,一双绿色的眼睛,犹如初春时节最鲜嫩的叶片,干净剔透,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是洛里安。

一个多月前,他说要去进行毕业研修,现在看来是结束了。

“洛里安。”伊薇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平直,犹如像敲碎的冰,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是我。”

“姐姐,我回来了。”洛里安的嘴角弯起一个纯良的弧度,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一个既不疏远也不过分亲密的距离。

目光却不懂声色地细细描摹着她的轮廓,从银色的发丝到提着包装盒的指尖,从淡粉的嘴角到裙摆下伶仃的脚踝,那眼眸深处,幽幽暗绿,藏着一团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汹涌暗流。

“姐姐,一个多月没见,你过得还好吗?”少年的声音放得很轻,那一点微不可查的停顿,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无人察觉的涟漪。

伊薇尔点了点头:“嗯。”

“真的吗?”洛里安的身体微微前倾,“姐姐,你不要骗我。”

“真的。”伊薇尔再次确认,她的世界简单而规律,没有所谓的“好”与“不好”,只有“存在”与“不存在”,弗朗西斯科莫瑞蒂离开了中央星,便是“不存在”。

“好吧,姐姐说没有就没有。”洛里安这才仿佛松了口气,眼底的担忧散去,又恢复了那副温良无害的模样,顺势问道,“今天姐姐下班很晚,白塔那边很忙吗?”

“没有,我现在临时调去了中央大学。”伊薇尔说着打开房门,公寓内的照明系统自动亮起,投下一室温馨的柔光。

她侧身让开空间,问道:“要进来吗?”

洛里安的眼睛亮了一下,那光芒纯粹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上次说帮姐姐在阳台上制作一个花架,材料已经准备好了,我去拿过来组装。”

伊薇尔微微颔首:“谢谢。”

洛里安很快就提着一个工具箱和一些轻质合金材料走了进来,他熟门熟路地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阳台空旷而洁净,摆放着几盆开得繁盛的鲜花。

少年脱下制服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开始有条不紊地搭建花架,动作精准而高效,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学生,反倒像个经验丰富的工匠。

金属构件在他手中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碰撞声,像一首沉静的序曲。

伊薇尔把随身携带的挎包放好,给小智换上能源电池,又撸了它几把,就走进厨房,将那个包装精美的苹果派放在料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