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怔了怔。

“嗯，他妈妈以前在外地做科研，现在好像不做了，申请调到西北，就要把江恒一起带过去，以后就在那里的军属学校念书了。”

两个孩子当了四五年的朋友，姜梨也听说一些，江恒的父亲是一名陆军军官，在兰州军区工作，母亲是科研人员，四处做研究，夫妻俩结婚早还很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没有办法才将孩子交给孩子爷爷奶奶带。

现下应该是打算稳定下来了。

“那江恒怎么想呢。”

“他说他很想念爸爸妈妈，但也舍不得爷爷奶奶和我们。”

周舒说到这里，眼泪啪嗒啪嗒又落了下来。

姜梨递给女儿一张纸巾。

周舒越擦眼泪越多，最后又抽抽搭搭哭了出来。

姜梨望向女儿，也无从安慰。

她能理解，对于小孩子来说一个好朋友的离去还是去那么遥远的地方，那就是天塌了。

随之时间，长大，成熟，才会慢慢好起来，渐渐看淡这些。

分离是生命的常态。

“好了，舒舒，有时候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舒舒正好可以在这段日子里变成更好的自己。”

“你们还这么小，未来还很长呢，我和你爸爸也分开过，我们那时候分开得更远，两个国家呢。”姜梨安慰道。

周舒哭着哭着，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爸爸妈妈也分开过吗？”

“嗯，也是上学的时候，先是去了不一个高中，后来你爸爸又要到市下面的封闭学校念书，再后来不一个国家。”

“那后来呢。”

“有缘分的人，总会遇到的。”姜梨温声道。

被母亲这么安慰，周舒的脸色略微转好，眼泪也止住了，可是牙齿还是咬着下嘴唇，心里难过。

“好啦，别哭了，你们才五年级，现在才六月，还有一个暑假和六年级整整一年呢，上初中前还有一个暑假，日子还长呢，是不是？”

“没有了，江恒说那边的初中光军训就要一个月，他毕业考后就直接过去了，也要适应下天气气候。”

“那还有一年呢，你再哭事情也改变不了，还不如好好珍惜这一年，快快乐乐的，是不是？等放暑假了可以再叫他们来家里玩，好不好。”

“嗯……”

听妈妈这么说，周舒好像也明白了一点，她再哭有些事情也改变不了了，还不如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那妈妈，我以后怎么办呢？宁宁她要去练体育，江恒说他应该在西北那边考军校，那我呢，妈妈。”

“你才十一岁不着急呢，妈妈二十五岁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呢。不过妈妈告诉你，现在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好好学习，多学一点，看到的世界多一点，平台更广，以后的选择也会多一点。”

“嗯……”

“那我……一定好好学习。”

周舒虽然明白了，但一想到以后就不能在一起了，还是难过、想哭。

姜梨也知道再劝无益，给女儿削了一个苹果。

……

那天晚上，周敬屿回来得很晚，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姜梨等他出来后，将白日的事情告诉了他。

周敬屿心疼女儿，神色间有些担心，想要去隔壁看看，被姜梨拉住了。

“我已经安慰过她了，你再去也没意义，再说现在估计已经睡下了，明天再说吧。”

周敬屿想了想也是，拧了下眉心，“也好，女儿长大了。”

“是啊，女儿长大了，我们也老了。”

“有么。”

听见“老”这个字，周敬屿放下擦头发的毛巾，淡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