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毛巾看起来颇为粗糙,上面印了个红色五角 星,宋早早先是打了个呵欠,然后懒懒地说:“你给我 擦。”
孟安便拧了热毛巾过来,抚着她的小脸,一点一 点给她擦过去。
这毛巾确实质不行,哪怕他很注意了,还是把她 的小脸弄得有点点红。
但村子里,谁要是有这么一条单独自个儿用的毛 巾,都能把旁人羡慕死。
大队再一次意识到珍贵的玫瑰无法生于乡, 自己必须成为营养丰富的土壤,才能让玫瑰驻扎,否则 即便短暂得到她的垂怜,也不会久。
擦完脸后,宋早早自己没觉得,孟安却难掩心疼 地用手摩挲她柔嫩的脸颊,他怕手指上的老茧搓疼她, 甚至只敢用没茧子的第二节指腹。
刚睡醒的大小姐有点发懵,难得不闹腾地被摸了许 久,终于捂着肚子说:“我饿了。”
孟安半跪在地上给她穿鞋:“我送你回去。”
今天天气挺好,太阳当空,万里无云,在苞米地忙 活了一上午的小霸王累得满头大汗,早上穿的显他腰细 腿的运动服已经脏得不能看了,精心打理的头发更是 乱如窝。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偷懒,看得村里不少老 人啧啧称奇。
这活儿干的,比好些个下乡多年的男知青都得劲!
眼看到了中午饭点,地里人要么回家吃饭,要么在 田埂上蹲着休息等家里来送,唯有这首都来的小霸王, 依旧一声不吭地在地里忙活,像个永不疲倦的陀螺。
“真没看出来嘿,这晋知青还挺能干。”
“那可不,一上午愣是一点懒没偷,不像知青点那 几个,干点活四处磨洋工。”
“看他家里条件挺好的,没想到干活也是把好手 啊,劲儿可大。”
晋楚还在一挑一挑往地头运苞米,烈日将他白皙的 脸晒得通红,热辣辣的汗水从额头流到眼睛里,他停下 脚步使劲揉了几把,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徐砚是另一个没停下来的人,同样的活儿,成分不 好的他总要比别人多干一些,并且少拿工分,这已经成 了大家默认的规则。
来送饭的是大队。一份给徐砚,一份给晋楚。
徐砚不吭声很正常,但宋早早是答应过来给晋楚送 饭的,换了人晋楚居然什么都没说,找了个地儿一坐, 满脸的食不知味。
如果他没有拿满是敌意的目光盯着孟安的话,可 能会显得更淳朴一点。
“我正好路过,徐家阿奶就让我把饭捎带过来,一 会儿我再给送回去。”
大队如是解释着,他形象好名声佳,说出来的话 村里人都信服,谁谁帮忙带点东啥的很常,没人会 往其它方面想。
主要太阳太大,地里的路又不好走,再加上送大小 姐回去时,徐家阿奶颤巍巍的踩着小脚要去地里,孟 安干脆把这两人的饭一起接了下来,反正他年轻力壮, 多跑两趟不算什么。
徐砚端着碗低头吃饭,眼角余光却瞧食不下咽的 晋楚在吸鼻子,似乎有什么东滴进了饭盒里,他不确 定,也不关心,所以很快别过目光,不再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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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来,晋楚蔫儿地像霜打了的茄子,话都不 乐意说一句,干活时又格外拼命,好像是想借此转移内 心的苦涩,到了傍下午,村里人都收工了,他还坐在地 头一动不动,失了魂一般。
最后也不知怎么回去的,两条腿沉重地像灌了铅, 晚饭都没吃,也没人关心。
他这副反常的姿态,要是还在家里,肯定能引来一 大波关心,奈何北山村跟他相熟的人只有宋早早,而宋 早早偏偏是不会关心人的那个。
心里难受的晋楚回来时,宋早早不在。他此刻很想 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