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拢过发丝,在脑后编上辫子,柔软的麻花辫搭在肩头,发梢温柔地垂在胸前。
不知为何,她又觉得好困,懒懒打了个哈欠,小姑娘揉着眼睛站起身来。
这是她下船的第二天,接连困倦两天,似如何也睡不饱。
正搭上脉弦给自己诊脉,莉莲走过来,同她说:“女郎,东陆送来的姑娘们在选料子,女郎可要去看看?”
“好呀。”沈佳仪折起桌上的草稿纸,收进口袋,“走吧。”
早上亲王走前,在前庭用军法给这人族小姑娘立了威,又杖责了守门不利,放进盗贼的看门护卫,如今狼族的仆从待她也算恭敬。
哪有什么盗贼,不过是艾琳进来,惹亲王不高兴了。
不过沈佳仪尚且不知道这些,她在这里睡得好沉,压根没听见。
同莉莲踏入维尔宫时,沈佳仪仍旧穿着自己的衣服,色若缥碧,窄袖右衽,轻便又灵动。
花园里聚集着许多美人,多是白人面孔,只她一个异族。
每一个人族姑娘都穿着华贵的衣裙,金丝锦缎,珠玉绫罗,映得满室华光熠熠,贵气逼人。
只这个东方姑娘,衣服素净得连个绣花都没有,全身上下能入眼的,也就只有手上那一串珍珠。
人群中,沈佳仪一眼瞧见那个过分漂亮的绿眼睛美女,意外地,她竟友好地朝她点了点头。
i人瑟缩,她便也得体她朝她回意。
美女如云,怎么也有四十几位,领衣裳的队伍很长,大家品凭着挑选着,一个个年轻活力的美人,肤白貌美,露出的肩膀与半遮半掩的浑圆玉峰,在阳光下白的有些耀眼。
事实上,展露美好曲线,是一种自信的体现,沈佳仪也不觉得露肤有什么不可。
令她不舒服的是,除了这种大面积裸露肩膀与胸脯的衣服,女性,或者说是人族女性,竟然没有别的款式可选。
这便不是穿衣自由的问题,这明晃晃的是强权。
贵女们娇笑着挑选华贵的衣裳,叽叽喳喳,往身上贴合繁琐的衣裙。
沈佳仪忽然觉得心里挺难受的。
好吧,她们都是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过了今天没明天,让自己开心点也未尝不可。
“诶?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和我们住在一处?”一个少女好奇地问道。
“hi,我叫沈佳仪。”
“我记得你是亲王的女奴,我们在大船上见过面,还一起检查过身体。”
“噢噢,原来是亲王的女奴啊。”
……
少女们叽叽喳喳。
沈佳仪平声问她们:“那你们呢?”
“我们自然是服侍狼王的。”少女们应道。
沈佳仪追问:“是女奴吗?”
她的追问,更似一种直白犀利的质问。多数的女孩子不说话了,几个扫向一旁身高力壮的狼人护卫,“是啊。”
现在所有嘲讽她们自甘为奴的话,都是何不食肉糜的屁话,哪有人自甘为奴,不过是她们的国家,权力阶层无力保护她们。
“你想回家吗?”一个蓝眼睛的少女问她,眼瞳澄澈似大海,“你跟我们长得不一样,应该来自很远的地方吧?”
沈佳仪是个性子怯懦的小姑娘,她这种人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很容易同情心泛滥。
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花一样的年纪,想起船上那群土著女子被狼人折磨得骇然惨叫,沈佳仪就忍不住可怜起她们来。
“我来自东方,就是那个盛产丝绸与瓷器的国家。”她压下心底猝然划过的灵感,回答少女的问题。
“哇,那么远啊……”
沈佳仪微微一笑,又闲谈几句,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