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在荒原的日子虽然清苦,没有这么好的房子,没有这么多华贵的衣裳,也没有分担活计的仆从,可她自由自在,肩膀轻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如今,即便初来乍到,也感觉到笼中鸟的束缚感。

“我……我不是那种被人豢养的性子,路西法,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我希望可以慢慢成长,有一天可以支持我的丈夫,保护我的丈夫。”她一顿,“而不是,一直躲在你的背后,所有压力,都要你来承担。”

“佳仪,”他语重心长地叹口气,“男人保护女人,这不是天经地义吗?你不必多想。”

“不,我也能够保护你,”小姑娘没有松口,“我们本来就和别的情侣不一样,困难可能还要更多,如果我在狼族眼中卑微似蝼蚁,又怎能与你相配?我甚至……永远不能与你并肩站在阳光下。”

路西法揽住她的肩膀,去寻觅她的唇,却被推开,顺带凶了一句:“起来,我吃东西呢!”

少年低笑一声,将她的碎发拂到耳后,“跟我说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出去玩!”沈佳仪举起小手,兴奋地挥了挥,眉眼弯弯,很是开心。

他瞧她那副俏皮的模样,眼底宠溺的笑意愈深,抓着她的手腕放在掌心轻揉,他沉默了片刻,语气里带些抱歉,“最近可能不行,过几日可好?”

沈佳仪知道他刚回来,应该有很多事要忙,于是也不心急,点头应下,“好。”

少年抱住了她,那是一种全然占有,全然呵护的姿势。

熏香的草药味愈发浓重,隔着草药的气味,她好像嗅到甜丝丝的……什么味道。

“路西法。”小姑娘唤了他一声。

“嗯?”他应。

“你身上为什么有这么浓的草药味?”

“除银泡的药水池子。”

“现在除好了吗?”

“嗯……还好吧,差不多了。”

狼族从没有体内注射银液的情况,女祭司只除得去些许的银,因为耽搁了一年之久,银液已经侵入他的心脏。

他可能……活不过五年。

得知这个消息,年轻的亲王第一反应并非畏惧死亡,而是担心他的姑娘。

这事只有他与安塔知道的秘密,女祭司允诺,等他五年后死亡之时,再将此事告知狼王,而他会猎杀所有人族炼银的巫师。

安塔也知道此事一旦泄露,就意味着人族拿捏狼族命门的事被公之于众,狼族的未来也会岌岌可危。

且这是狼族中的首例,她还要再研究研究。

人族卑劣腌臜,路西法决不会放沈佳仪回人类的部族。

死前,他会为她争取到足够的荣光与地位,让她在狼族也能无忧无虑,不愁吃喝地生活下去。

濒死之际,他也会与她分别,去打一场胜仗,然后战死。

他不要病死在床榻上……

路西法牵着她的手,把她领回寝殿,低头吻了吻她额头,“你先睡,我去泡个澡就回来。”

沈佳仪不疑有他,毕竟两人一直都是同吃同睡的腻歪状态。

今日她睡久了,这会儿还睡不着,干脆摸索出蜡烛来画草图,又试着用纸折出模型。

捣鼓了大半天,她都困了,也不见路西法回来。

他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小姑娘举着烛台,推开寝殿的金丝木门出去寻他。

人在夜晚犹如盲者,没有敏锐的听觉,嗅觉更是拉胯。

没办法像他那样,一下子就感知到她在哪里,沈佳仪只能很笨拙地去找他。

她去浴池旁转了一圈,没找到他,本想回殿中寻他,可露天的这条路,却如何也摸索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