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数狼头,他又顾忌起来。
狼人打架,可不是人族能承受得了的波及。
何况他的手下都是矫健勇猛的狼人,万一嗅到她的甜糯糯的血气……
少年当机立断收了预留的攻势,也不准备召出隐匿在暗处的手下们。
他弯腰捡起一只沾了鸟屎的草果壳子,指尖一弹,那草果便吧嗒一声撞上树干,又借着反力弹到了对面一只狼的屁股上。
很好,这样就能留下气味追踪了。
今天天气实在太好,气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会格外明显。
他心里惦记着小姑娘,不能让她等太久,于是嗖得闪身,迅速往回跑。
可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路西法拎着只兔子回去时,敏锐地嗅到了同类的气味。
那波还没走远,此时并不适宜打架。
他独自在外头时,从没如此束手束脚,可想起她那又软又甜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吧,行事还是保险一点。
少年低头与手里的兔子对视一眼,冷嘁一声,随手将兔兔撇得老远,于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沈佳仪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被不知打哪窜过来的少年拉住手腕,他将地上的小包袱一捡,牵着她的手便悄无声息地跑了起来。
她扫见他严肃认真的侧颜,便知他们或许是遇上了麻烦,于是也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跑。
夏季的风里裹挟来庄园葡萄藤的气味,是庄园的人找过来了。
笑死,看了伊比利斯还是没去看她,否则来找她的,应该就不是庄园里的狼了。
路西法跑着跑着,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然而血的气味,和群狼寻寻觅觅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林中蛰伏的叛党余孽。
少年抖了抖耳朵,在两拨狼发觉他们的踪迹之前,紧紧攥住了沈佳仪的手。
“佳仪,他们追上来了。”
沈佳仪跑得只剩半条命,气喘吁吁地抬起眸子,“来抓我的吗?路西法,你快走吧,别……别连累了你。”
他咧嘴一笑,“我有那么孬吗?这样,我们从这跳下去,水流会冲散我们的气味。”
她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脚下的无底的悬崖,大为震惊,“啊??不行你要是伤了怎么办?你别管我了……哎!!”
少年有力的手臂拦过她的细腰,把她稳稳抱在怀里,“伤不到我,你别担心,就是一会儿跳的时候不能叫,你要是怕,就窝在我怀里,抱紧我。”
“等等等等等!呜!”
陡然的失重,犹如一阵猛烈的漩涡,她怕得缩紧身子,将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抱得不知有多紧。
感官无限放大的坠落时空里,她的世界全是他的气息,他温暖的怀抱,还有砰砰跳动着的心脏。
那是一种异样的羁绊。
好像全世界都不管她了,这个陌生的异世界也不接纳她,却有个滚烫如小暖炉的少年,尚且不畏惧百丈悬崖的高度,执意要拉着她的手一路护送。
就像她不必再独自面对,在阴冷的,危机四伏的丛林里,全仰仗着自己的运气存活下去。
她有了跟她共担苦难,共享快乐的人。
也不知是吊桥效应作祟,还是她真的心动了,那一刻的庆幸,后怕,难过与惋惜……各种复杂的情绪,犹如打翻的五味瓶,浓烈地混合在一处,让她迷茫又错愕。
落水时,狼狼垫在她身下,泡沫翻腾,清澈的河水漾着窸窣的草沫,全世界只剩下水流汩汩的声音。
少年吐着连串的泡泡凑到她唇边,将憋得一大口氧气渡给了她。
这过程很快,她甚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