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喜欢打哑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侍者虽然听不懂,但也习惯了,于是应声退下。
安塔越想越气,简直快把自己给气死了。
祭刀节的事来的突然,她就着急忙慌地出去了一会儿,沈佳仪就被狼王抓包了。
噫!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这才刚回来,狼王就已经把亲王踢出去了,这么急切地将两人分开,想必已经认出她了。
听闻狼王把人丢进过狱中,还剥过人家姑娘的衣服。
她跟进了那么多局,没想到最可能瞒天过海的圆满结局,一眨眼就变成了地狱级别的难度。
她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此时沈佳仪有多烦狼王。
沈佳仪那个性格,刚过易折,万一哪天又与狼王刚上……安塔害怕!
她一直以来,都为王庭鞠躬尽瘁,一切出发点,都以整个狼族的利益为先。
狼王在她眼里,并不如整个王庭重要。
哼,狼王的脾气是可以忍忍的,但她安塔忍不了,她现在就要过去发火。
她一生气,走路就贼快,风风火火,衣摆荡起的都是怨气。
侍者们一看便知她这番又是去骂狼王,心中不由忐忑,忙跟着她一路说着好话。
安塔充耳不闻,侍者便一直劝,一行人就这般闹嗡嗡地赶到了王殿。
得了传唤,祭祀大人臭着一张脸便进去了。
按辈分,伊比利斯须唤她一声姨姨。
狼王撩眼,便瞧见安塔瞪他,于是他默默回想着自己到底哪里惹过她。
“听闻王在神殿的树下捉了个人族,还把人关起来拷打了一番?”安塔全身上下都写着阴阳怪气。
伊比利斯不禁冷笑,又一个来给她撑腰的,“你们一个两个都向着她,不如让她来做你们的王算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自案前站起了身。
要是旁的狼听见这话,早吓得跪倒在地,但安塔辅佐过两任狼王,上一任狼王脾气不知比伊比利斯差到多少倍。
她听出这臭小子在使小性子,不禁哑然失笑,但面上还是正色,“倒也不至于。王记不记得,你小时候随先王后来臣殿中玩耍,趴在草丛里按着夏蝉捉弄?”
他当然记得,那时他还小,小得不能化形,是只绒绒的小狼。
安塔是王后的亲妹,他管她叫姨母。
而姨母很凶,因为这小事,拎着年幼的小狼崽子,毫不客气地揍了他的一双小爪子。
因为那蝉是她饲养的毒物,若他再顽皮些,叼在嘴里吞下去,当时就该毙命了。
狼王意识到,安塔提起旧事,可能旨在告诉他,树下的女人并不一般,就像她刻意豢养在院中的夏蝉。
见狼王面色稍霁,安塔又道:“就算今日臣不来找王,王也会来找臣,想解开生死契,尽快杀了她了事,对么王,你在害怕。”
虽是问句,但安塔字句陈述,已是十分笃定的口吻。
诚然如此。
狼王如此敏锐,薇薇安那些小把戏他自是心知肚明,加上那女人骂他骂得那般脱俗,宁折不屈,又卸了铁笼,伊比利斯自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就是他梦中那个黑发的人族,暮去朝来,造化弄人,现如今,他又该像梦中一般,唤她一声夫人。
可他不愿再步旧尘,他要先发掐灭一切情仇,他不会再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杀了她了事。
当然,他也没傻到要在亲王外征期间对她下杀手,一切都该徐徐图之,第一步,就是先解了她与路西法的契。
安塔只说对了一半。
伊比利斯确实在害怕,但他如此迅速地将他们分开,除了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