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或许是她太激进了？

但这话落到薇薇安耳朵里，就不那么悦耳了。

她觉得沈佳仪这话酸溜溜的。

可如今她有求于她，并不好甩脸色。

沈佳仪思忖片刻，同她写道：“狼族的货币出了问题，请务必在狼王启动新政前，引他去集市上，找到两枚沉重不一的铜币，金币也行，只要面值一样。告诉他，劣币驱逐良币，不仅狼族中央财政的公信力会动摇，后来也会有大的物价危机。”

薇薇安郑重地看了两遍，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

狼王以为她明白了，可她根本摸不着头脑，于是将那日狼王问话与杀人的经过写给沈佳仪看。

沈佳仪一眼扫去，就忍不住蹙了眉头，可当看到他查书什么的，心中便隐隐明白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狼王，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她深深看了薇薇安一眼，一时有些无措。

她写下：“狼王在集权，他不希望奴隶会思考。”

很显然，狼王对人族的敌意，简直太直白。

沈佳仪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狼在体能上，确实有些优势，可最后化形时，还不是化成了人形？

奴隶，她能零零星星地救一个两个。

可最核心的，还是要改善上位者对人族的看法。

她有些心急，毕竟祭祀近在眼前，可她也知道这事急不得。

薇薇安见沈佳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

沈佳仪有些茫然，路西法告诉她，人族之所以受欺压，是因为人族弱小。

可这世道不一定都是恃强凌弱的丛林法则吧？

于是她开口问道：“狼族为什么不喜欢人类呢？”

薇薇安一怔，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沈佳仪叹了口气。

“但是，”薇薇安告诉她，“亲王还是很喜欢你的。”

沈佳仪：“我家小狼最善良了。”

薇薇安不由地想起狼王斩杀女奴，血溅三尺之时，亲王舔舐残留腕上的血滴子，那种表情是何等贪婪与享受。

他才不善良呢。

不过是哄骗这人族的表象。

其实沈佳仪在面对这种庞大而陌生的政体社会时，更多的是种无力与疲惫。

经济基础，上层建筑，这些都是世界运行的规则，想打破规则，并不容易。

“七天后，狼族有个祭刀仪式，会拿人族的奴隶祭刀。”沈佳仪抬眼看向薇薇安。

薇薇安轻抬眉梢，投去个询问的眼神。

沈佳仪循循善诱：“你不想帮帮他们吗？”

这并不能怪薇薇安。

她与沈佳仪生活的年代不同，环境也不同。

她是公爵的贵女，早习惯了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像王室，贵族，便是生来高贵，上帝选中的骄子。

而仆从，奴隶，则是天生的下等货色，生来就是为了伺候主子，身家性命也都由主人拿捏。

虽然她很想问沈佳仪，为什么要去帮那些不相干的下等人，但她还是颇有涵养地止住了。

温言劝她道：“小姐，我很担心你的安危。”

沈佳仪笑了笑：“没事，我不是去劫法场。”

薇薇安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舒展，就听她补充：“是去拔刀。”

薇薇安不免又心惊肉跳起来，“狼族都拔不出的刀？”

沈佳仪点头：“我去试试，刀拔出来，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薇薇安”

薇薇安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你想让我？”

“嗯。”沈佳仪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