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崽儿就像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张开了嘴巴,“啊”
沈宁就挨个喂了一勺饴糖。
饴糖是把糖浆熬到一定程度得到的半液体糖,凝固了也是黑褐色的糖块,杂质多,如果品质不佳的还会甜中带着微苦。
可崽儿不介意啊,这是糖啊。
真甜!
小珍珠含着糖,瞪圆了眼睛,嗯嗯地点头,用眼神跟小鹤年对视,好甜!
小鹤年忍不住用舌头扒拉着嘴里的饴糖,恩恩,真的好甜!
好大一口耶!
他们又看沈宁的小糖罐,给不给奶啊?
爷是不吃的,他说老人不吃孩子的东西,丢人。
但是奶是女人,可以吃的嘛。
他们想给奶吃。
沈宁看出孩子们的孝心,便舀了一勺让他俩去给裴母吃。
虽然小鹤年提醒小珍珠要小声点,低调些,别让大伯娘知道了回头算账。
可小珍珠咋忍得住哟。
这是糖哎。
于是东厢正在看书的裴成业直接拍桌子了,“还让不让人看书了!”
刚才还得意他们有糖吃,二房没糖吃。
结果二房就偷摸吃糖了。
裴成业不能忍。
二婶是用他外公的钱买的糖!
凭啥不给他?
凭啥用外公的钱!
不要脸!
泼妇!
吴秀娥把着家里的钱得来的那些优越感,这会儿被沈宁折腾得也荡然无存。
除了生气就是生气!
[12]卖了
如此过了数日,夜里吴秀娥实在忍不住跟裴端抱怨,“这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他们都知道这是大房拿捏不住二房了,这样下去迟早得分家,可分家对大房也没有好处。
没人干活儿了啊!
裴端:“等老二伤好了他总得出屋吧?到时候我和他好好聊聊,他会知道轻重的。”
他觉得是因为老二摔伤了,沈宁趁机吹枕边风,说他和老丈人家的坏话,老二就有点寒心。
等老二伤好了,不用沈宁贴身伺候,他再跟老二说就容易多。
早晨裴端对吴秀娥道:“反正你和宝珠也要去学堂吃饭,不如现在一起过去吧,也能在那边找人说说话。”
他已经给学堂灶房交了钱,让采买帮忙从镇上多买十来日的口粮补上。
吴秀娥:“不,我等晌午再去。我得在家盯着泼妇,她别想再偷偷杀鸡,更别想去推磨吃细粮。”
家里还有半石麦子,那是留着逢年过节上供以及给男人和儿子吃的。
她怕自己长时间不在家,沈宁会偷偷去推磨。
她能把家里的油、糖锁在自己房间的柜子里,却不好把粮食也搬进来,有碍男人童生的身份。
她看时间差不多就领着闺女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威胁沈宁,“我去去就回,你甭想在家祸祸鸡和粮食。”
沈宁挑眉,哟,被大嫂提醒了呢,家里还有口粮食缸她没看过,等会儿看看里面有啥。
她和裴长青简单吃过午饭,又拎高些的凳子放在西厢门口让他出来透透风。
她掀起他的衣服看看身上的伤。
淤青开始消退,原本的青青紫紫现在泛着黄,看着跟调色盘似的。
沈宁瞧着眼圈都红了,之前他一直骗她说糊弄小徐大夫才喊疼的,其实伤得没那么重,而屋子里光线昏暗,也看不太清他身上的伤痕。
其实伤得真挺重的。
裴长青看她目露心疼,就安慰她道:“看着吓人,其实好很多了,有些地方已经不疼了。”
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