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珠听了就算了,小鹤年却是暗暗留意。
不经意就学了一些。
他觉得有用,自己就用上了。
那嬷嬷给的那串钱一共是五十文,一小串,系着红绳子。
嬷嬷轻蔑道:“多的赏你了。”
小珍珠没感觉,还高兴呢,哇,多赚好多钱吧?
具体多少她不知道,她不负责算账,但是反正这么大一串呢,她一把攒不过来。
哈哈,发了发了!
娘肯定高兴!
谁知小鹤年却不要,他打开绳子,认真数出26枚放在旁边麦草编的小笸箩里,将剩下的系好还给嬷嬷。
那嬷嬷面色不悦,“说了,赏你了。”
小鹤年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却清正得很,“我们是庄户,不是奴籍,除了我家长辈和县太爷,别人没资格赏我们。我们虽然穷,可我娘说了,我们不受嗟来之食!”
小小孩子,清脆的话语却掷地有声。
嬷嬷不懂什么是嗟来之食,却被小鹤年气到了。
果然是没出息的穷人家,有钱都不要。
“走吧。”马车里的老太太挥了挥手,放下帘子,不再看了。
这么好的孩子,哎,没缘分呐。
不签卖身契,她不放心外姓孩子跟在孙子孙女身边儿。
人家是庄户良家子,她自然不能将人家变成奴籍。
即便他父母愿意,她也不愿意。
如此有骨气和血性的男孩子,少了。
小鹤年冲着马车拱手,“多谢老太太善心。”
如果不是怜惜他们孩子卖东西,这样的人家是不需要停车吃东西的。
车里的老太太越发惋惜了,真是没缘分呐。
那嬷嬷拎着吃食上了车,对老太太笑道:“老太太,这东西粗得很,拉嗓子,给他们吃吧。”
老太太伸手,“给我尝尝。”
她每样都尝了尝,点点头,“是粗粮,但是手艺好,豆浆浓郁可口,用料扎实,不黑心。豆花细腻滑口,酱汁也不错,有手艺。这小米……煎饼?尝着微甜,应该是发酵过的,粗粮细作,是个心思玲珑的。”
这样一家人即便现在清苦,想必以后也会有好日子过吧。
她将吃食递给那嬷嬷,“送给前面孙少爷和小姐尝尝。”
嬷嬷心里不以为然,老太太真是作,咱是啥家庭?父兄拼命科举做官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封妻荫子,让家里人过好日子?
老太太却是没苦硬吃,何必呢?
有那些穷庄户替你们吃苦不好吗?
待马车走远了,小珍珠好奇地问小鹤年:“哎,什么是借来指使?”
小鹤年无语地看她一眼,“是嗟来之食,就是别人丢地上,指着让你舔。”
小珍珠撇嘴,“你太作了,人家老太太也没让你舔啊,人家多好心多给咱那么一大捧钱呢。你知道大伯帮咱们收稻子,一天累得吭哧瘪肚的才赚21文呢。”
哎呀,那一捧钱是白得的啊,鹤年竟然不要。
真是跟钱有仇。
小鹤年:“娘之前就说过的,咱过来摆摊儿是卖东西的,如果碰上可怜咱们是小孩子就多给的,不能要。咱是靠吃食赚钱,不是靠卖惨赚可怜。外人的同情心是有限的,咱们的欲望是无限的,万一有了依赖性,那以后都不想正经干了。”
小珍珠想了想,要是有个人可怜她,每天都要给她钱花,那好像也没啥?
不对,关键是没人天天给,偶尔给一次罢了。
算了,还是她自己卖吃食赚钱吧。
想了想她就丢到脑后去,开心地冲着东边儿吆喝起来,“瞧一瞧看一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