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指骨的疤痕抵在她的指腹,被她摩挲伤痕时忍不住往后蜷缩曲起,试图退入衣袖,遮掩这特别的痕迹。

被指尖勾着,他细微的拉扯动作如蜉蝣撼树,对主动的亲昵他依旧有些不适应,“妻主,是怎么了?”

姜眠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他肩胛骨上,将人搂入怀里,“以前是我没做好,让你受委屈了。”

歉意包裹全身,许知久心口短暂收紧,茫然地抬起眸子,下意识看向身侧人,相同的面容此刻却让他无比眷恋。

他不讨厌这样的接触,同时也不想看见妻主因他困扰成这副模样。

“不委屈的。”他轻声答道。

千言万语汇成简单的四个字,以往的遭遇的恶言都被他亲笔勾画掉。

相反他甚至觉得这样的他配不上对方,敏感地低垂了眼睫,“我身上的邪祟此生无解,倒是委屈了妻主,日后妻主与我还是保持距离吧,免得被波及。”

他有大部分许小公子的记忆,所以字字句句,从始至终都在为她开脱,还担心她会为此受到伤害。

“不是邪祟,我也没事。”

姜眠从他肩上抬起了脸,语气肯定,又带着些许急促,“这只是一种病而已,以后可以治好的。”

“嗯,我信妻主。”他眼底温泽,轻擦掉少女眼尾洇出一点痕迹,“会好起来的,妻主不要为我难过,不值得。”

姜眠被他指尖蹭了蹭,才发觉自己不自觉地带着真情实感在情绪波动。

信誓旦旦的旁观者终究成了局中人。

湿热的水珠从她眼尾滚落,对方的动作不再游刃有余,反而无措地不敢再动,生怕她的情绪决堤。

他从来没有见姜眠哭过。

即便孤身一人落难,为科考四处奔波,也未曾与他倒过苦水,从始至终都是稳重随和的态度。哪怕是在病榻受折磨,也会和他开着轻松的玩笑。

“对不起。”他的唇瓣动了动。

他也不知是在道歉什么,只是觉得对方的情绪因他而起,所以感到愧疚。

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唇瓣便已经落在少女的脸颊,冰凉的泪珠接触唇瓣,划过他的喉咙。

没有什么别的味道。

暖绒绒的狐毛蹭在他的脖颈处,他骤然回过来神。

只想着尽快安慰对方,却慌不择路地选了这么一个蠢办法,许知久的心再一次收紧,低头认错,“对不起,我……”

对姜眠而来,温热的唇瓣软软贴在脸侧一下子大脑放空,即便只是稍纵即逝的接触,那道浅薄的白松气息也始终停留在原处。

毫无戒备地被亲近。

以至于接下来的姜眠没听清他后来说的话,含着他的嗓音入腹,指尖从肩胛骨移至他的发间,更深地品尝白松落水后的味道。

唇瓣相贴。

他的声音彻底消弭于唇齿之间。

唇上是许知久轻微推拒的动作,倒显得欲拒还迎勾着人继续一般,姜眠知道他容易害羞,便揉了揉他的发丝安抚。

他最终没能成功遏止对面的恶行。

他微微垂下眼,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水色不断纠缠。

相比较表现出来的不安,如若覆上他的胸膛,才能知道真正的波澜和起伏,他早就要溺死在这样的亲近里。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接触,会导致浑身乏力,注意力全部落在细微动作里。穿插在他发上的指尖温和有力,连带着每一根发丝都染上了对方的味道。

喘息久久压抑不下。

他耳垂又红了大半。

远比话本之中描述的威力要强,他没办法维持住呼吸起伏,总是不可避免地溢出些许难以启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