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久无法维持住温和的伪装,他的面色惨白,睫毛颤动,覆盖着漆黑的眼眸下凝着不知名的情绪。
“怎么了?”姜眠停筷,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心里难受?往后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情。”
“……你又来晚了。”他这样道。
苦涩的音线,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许知久的指尖从桌上垂落在袖袍里,眉眼孤寂叫人感同身受。
姜眠想了好久,才听懂他话语的意思。
只有在以前的梦里,许知久才会抱怨她来晚了,不过现在看来,那并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只是姜眠没有想过许知久会认出来是她,毕竟她现在对许知久的态度,远没有梦里面那样好。
“嗯,是我对不起阿久。”
这个称呼是之前在梦里与许知久关系好的时候叫的。
她那时死心眼把人当作夫郎,瞧不得对方受委屈,同仇敌忾和许知久站在一条线上,称呼也自然而然亲近很多。
听到这样的称呼,许知久动了动指尖,扣着姜眠的手腕,把人拉近,漆黑的眼眸紧紧与她对视,“只要妻主往后不再欺辱我,之前的事情都可以不计较。”
姜眠讶异于他的轻信,又怀疑这只是他的一次伪装,试探性地抬手落在他的肩膀。
一接触许知久的肩,他便浑身颤抖厉害,像是生理性的厌弃和反感,姜眠并没有收回手,反而轻拍了几下安抚他,“好,不欺负。”
少女话语温柔,让许知久焦躁不安的情绪平稳了些。
哪怕清楚明白这件事情有多荒谬,他也仍然选择接受。
陷入黑夜,日日遭受虐待的人对渗透进来的光实在渴求,即便是虚假的,也会自我欺骗其真实存在。
更别说现在更偏向于像是真的。
只要有一丝期许,早已依赖上这温度的人都会为之孤注一掷。
他的指尖愈发用力,少女的腕骨很快落下红色的印记,但却没有挣扎反击,对方始终在安抚纵容他的情绪轻拍着他。
好一会后许知久才停手,紧皱的眉松开,再次提出要求,“以后你不许再碰和赌相关的东西。”
姜眠:“好,听你的。”
如果没有之前梦里的经历,恐怕两人还是维持着不尴不尬的相处。
但一说开后,许知久指使她就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哪里还有谨小慎微,温声细语的模样,先是霸占了姜眠的床榻,又是要姜眠在榻边上给他讲故事。
这谁还分得清是谁在欺负谁。
“之前妻主给我讲的小人鱼故事,后面的结局还没有告诉我。”许知久没等到回答,在床榻翻身,眸子危险地弯了弯,“妻主为何不说话?”
姜眠:……
谁能想到现在的发展走向。
她只不过是承认了之前的事情,也不至于这位白切黑老婆态度变得这么快吧?
这完全是把她当成软柿子在捏。
第32章 第32章 身世浮沉
县衙的知县, 县丞及各地领官,从正七品到正九品在屋内乌泱泱跪倒一大片,都不敢抬头去看高座上的男人。
“自京城至九安, 途经几座城池, 一共遭了七起盗贼, 在你们这便有五例, 怎么,这里是土匪窝吗?”
“属下惶恐。”知县率先叩首跪拜,忙表忠心,“张大人有所不知,这匪徒猖獗,积蓄已久, 十年前便蛀进深山之中, 九安又多山地,这才难寻其踪迹。”
“知县大人这是管不了的意思?”张拓冷声打断, “那便不要怪在下递奏折上京, 让众人都来瞧瞧你们的丰功伟绩。”
“大人一语惊醒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