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无奈地顺了顺他的发丝,继续主导着话题,“今天出去,给你买了很多衣裳,都是你喜欢的颜色,用的布也是常穿的南昭丝绣。”
她尽可能描述仔细,好让失明的人能够想象出对应的物品。
“嗯,等我好了,就要看。”
许知久看起来很平静温柔,但紧紧相扣的右手却暴露了他难以停止的不安。
姜眠只能尽可能长时间陪着他。
冬去春来。
已经过了一个月,岑修的翻旧案都快查得差不多,许知久的盲症却还是没有好的迹象,皇宫里的医师也只能对症下药地开几个方子。
原本还能放姜眠离开一小会的许知久如今时刻都离不开对方,人都变得怯弱安静了几分,端庄的眉眼长时间地垂着,已经如丧家犬般落魄。
这也不能全怪姜眠没养好。
白切黑自从失明醒来,就变得异常极端,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程度,哪怕她去沐浴也要时刻跟着。
考虑到他的情况,姜眠没有拦着。
一个月,不谈公事,只纸笔沟通,早朝更是没有她的身影,以前好歹也会去一两天。
连皇帝都派人来问了她的状况。
白切黑对上陌生人就态度无常,时常冷着一张脸,按着她不准去见,大概是半个月前杖责了位意图爬床的下人,自此草木皆兵。
屋内又传来低声咳嗽的声音。
他得了盲症,消息封锁,除了六皇府里的人知晓,外界的流言都压了下去。
姜眠被他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拍门喊他,“知久,把门打开。”
“对不起妻主,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晚些时候你再来看我。”
屋子里的人缩了缩指尖,依靠着声音抬手轻贴住窗格,正巧与出声的少女身影相碰。
“你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好自己?我没有事情要做。”姜眠此时一肚子的后悔。
早知道她就不和温柔系人格说有事情要做。因为白切□□得紧,一点空隙都没有,导致她只能占用温柔系人格的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温柔系人格过分懂事,明明状态越来越差,却不想麻烦她。
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腰线,娇弱感的美她没有那么喜欢的啊喂。
该死的。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得端水。
姜眠心底暗骂自己,继续敲门,“我想陪着你,知久,让我进来,好吗?”
少女的嗓音仅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许知久听到这样的话,松动了些,打开房门,就被抱了个满怀,鼻尖溢满对方的气息,让他无比眷恋缠绵这样的距离。
心口逐渐被填满。
可他不敢奢求更多。
本就遥远的身份差距,如今他的身体又这般残缺不全,实在难以承受住这份欢喜。
他低垂下眉睫,明明瞳孔里都是一片漆黑,却还是专注且费力地凝神聚焦,只可惜依旧是徒劳。
呼吸陡然乱了分寸,相贴在饱满的胸口,还能听见少年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他一如既往的羞涩,却已经学会了笨拙的蛊惑,领口正慷慨的开着,足够姜眠的唇瓣毫无芥蒂碰到锁骨之下。
面对少女的亲昵,许知久也只是红了耳垂,不似以往那般制止,反而还异常主动搂住了人。
他将每一次的亲近都当做施舍的欢喜一样,哪怕突然中止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以后都可以陪着你,上次不是说做糕点吗?现在刚好有空。”
姜眠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之前的她可以说像是隔着一层纱的存在,让人触碰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