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淡白如水的月光里,像在洗一场空灵的澡。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转回头,笑吟吟地看向傅敏,眉目洗去冷淡,有了一丝戳心的温柔。

先前明目张胆的性暗示之后,她又敛去一身锋芒,露出一张无害的笑脸。

傅敏心想,到这一刻,如果他再察觉不到什么,可以当个瞎子了。

可他却已经跳出了刚刚那一瞬基于动物本能的迷乱,他不傻。

成年男女相处有条不言自明的线,细细的一丝,分的是楚河汉界,却也能因为一个眼神,一个貌似不经意的动作轻易地迈过。

过了线,彼此之间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索求了。

傅敏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配得上今晚这场处心积虑的撩拨。

这一路处心积虑,时刻在图谋什么的,本该是他才对。

厉婕转身靠在窗前,面朝傅敏,一条长腿曲起,拖鞋点在地上,一身散漫。

她接了傅敏递过来的打火机,低头去点嘴里叼着的烟,蓝色火苗在风里忽闪了几下便灭了。

傅敏伸手挡住她脸侧的风,再一下,火苗终于扑闪着,挺了过来。

厉婕凑近火苗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扭头朝窗外吐出一团袅袅的烟雾。

她衬衣扣子只扣了几颗,居高临下望过去,是深不可测的诱惑。

傅敏目光节制,须臾回到她脸上,“你大半夜穿成这样叫一个男人出来,不怕他误会吗?”

厉婕笑着喷出口烟,目光透过眼尾长长的睫羽,从他身上扫过,“哦,你误会了吗?”

傅敏轻轻笑一声,也松松垮垮地靠到窗户上。

他平静的看着厉婕,从她幽深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傅敏觉得自己像只被猫戏耍的耗子,她防着他又勾着他,由着他琢磨刺探,看着他抓心挠肝,就是不肯吐露一句实话,好像耍他是件多好玩的事。

今晚,她似乎解锁了新的花样,调戏他。

傅敏忍不住说:“厉婕,我真的很好奇你心里在想什么。”

厉婕脱口而出:“想你啊。”

她笑得人畜无害,目光澄澈而专注。

傅敏对着这样一张美好的面孔,稍一放松精神力,心里就会起一丝旖旎。

可人之鲜花,吾之白骨。

傅敏却从她的笑语嫣然里,看到一丝毫无理由的恶毒。

他忍下了掐住她脖子的欲望,笑得云淡风轻,“哦,想我什么?”

厉婕抱起双臂,悠然抽了口烟,偏着头打量傅敏,“我在想,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敏没想到厉婕忽然正经下来,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他下意识地问:“什么之前?”

厉婕:“你哥死之前。”

傅敏的脸色阴郁下来,他嗤笑一声,“你竟然会主动聊他的事。”

厉婕摇摇头,“不,我在聊你的事。”

她又抽了口烟,慢慢说道:“人但凡还有一丝希望,都该为自己活着,雍浩说你为你哥的事疯了七年,太浪费生命了。”

这么推心置腹的话,傅敏没料到是从厉婕嘴里说出来的,耍得他团团转的是她,让他好好生活的也是她。

这话怎么听都像猫哭耗子假慈悲,傅敏本能地抗拒,并不领情。

“那你倒是高抬贵手,给我指条明路,我哥的事一天不了结,我就一天过不好自己的日子。”

厉婕这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傅敏,你说的傅政,是不是安宁区分局的警察?”

傅敏被厉婕突如其来的配合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果然认识他。”

厉婕:“我听何警官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