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了才能最终排除他杀可能。”
邢雯抬起高正银右臂,仔细端详他手腕上戴着的一块手表。
这是一块机械表,尽管泡了水,好在时间不长,表盘上还有模糊的指纹印迹。
邢雯对着阳光,仔细观察表盘,看上面的指纹,好像有点复杂。
“师父。”她叫了徐科一声。
徐科走到邢雯跟前蹲下,邢雯指指表盘,“这上面,好像有不同的指纹。”
徐科凝神端详表盘,好一会儿,慢慢点点头,“带回去给鉴定科看看。”
邢雯点点头,小心把手表从尸体手腕上摘下来,放进物证袋。
她继续检查物证痕迹,掏出尸体外套口袋里的物品。
外套左侧口袋里有一包云烟和一支红色塑料打火机。
右侧口袋里有几十块钱现金,泡水后粘在了一起,没什么破案的价值。
无论如何,今早这个发现,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苦呵呵地干一辈子,没想到临退休,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竟稀里糊涂结在了自己手上。
徐科既高兴,又隐隐觉得这个案子有点烫手。
回去的路上,徐科沉默开车,邢雯整个人也愣愣的。
路走了一半,邢雯才像还魂回来,小心翼翼地说,“师父,高正银,这算是自杀吧?”
徐科看着前面的路,半晌,默默点了点头。
邢雯抚着胸口,“师父,咱俩去买张彩票吧,今天这运势,没准能暴富。”
徐科看了邢雯一眼,“福兮祸所依,是福,但也可能是祸啊。”
邢雯只管开心,勤勤恳恳干了将近 15 年刑警,没经历过什么大案。
昨晚还担心高正银在临夏继续作案,结果大早上,就自杀了。
警察这一生,有的人,一辈子淹没在日常案件里,只有很少的人,才能在大案里沉浮。
邢雯一直以为自己属于“有的人”,没想到从今以后,她的人生会和一件大案挂钩。
她有些兴奋,“师父,你说咱们会不会上电视啊。”
徐科笑笑,“你还想上电视?”
邢雯坐不住了,“追了十几年的重刑犯,可是在临夏的地盘上,落咱俩手里了啊。”
旅馆里,李兰宁睡醒了。
厉婕冲了一袋感冒颗粒,递给李兰宁,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不烧了。
“你觉得怎么样?”厉婕问。
李兰宁一开口,带着点鼻音,“头有点疼,没啥事。”
厉婕问她,“要不要休息一天再走?”
李兰宁摇摇头,她看着杯子里的液体,怔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昨天晚上做梦了。”
厉婕坐在床上笑了笑,“我听到你说梦话了。”
李兰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厉婕,“我说什么了?”
厉婕沉默片刻,说道,“你让杨洪亮滚。”
李兰宁垂下眼帘,表情变得怅然又温柔,“我后来又梦到悠悠了。”
厉婕微微一怔,目光里也泛起一丝温和。
悠悠是李兰宁的女儿,她没见过她,只从李兰宁嘴里听说过。
悠悠三年前死了,高烧脑膜炎,才六岁。
厉婕虽然没见过那孩子,脑海里却有一个栩栩如生的印象。
她眼睛大大的,脸颊上有一对小酒窝,留着波波头,她喜欢唱歌跳舞,是个小人来疯。
她很聪明,还没上小学,就已经会背好多首古诗了。
杨洪亮将悠悠的死怨在了李兰宁头上,所以悠悠死后,他开始怨她、打她。
“我梦到和悠悠一起去甘南玩。”李兰宁唇角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