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宋涛的声音,这个人,她昨天才遇到过。
一见面,就用一盆毛血旺,兜头把她浇回了原形。
这个人,曾经一度是她的全部梦魇。
即使她用了七年时间把自己变成个刀枪不入的怪物,在遇到这个人的那一刻,还是本能地瑟缩,本能地抬不起头。
宋涛的声音被夜风阵阵刮来,“我不生气,不生气了,来,喝酒。”
“唉,高高兴兴出来玩,谁能想到会碰到仇人。”
“你们都没认出她来吗?变化有这么大吗?”
“他们一家人,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渐渐的,那个人大大咧咧的声音,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啜泣,“我妹妹,那么小,那么可爱。”
“她被分成了五块,殡仪馆的师傅废了好大的劲,也没缝回原来的样子。”
“为什么呀,凭什么呀。”
他的啜泣渐渐变成哀嚎,“老天爷,我们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家。”
“下次让我再看到那家人,我不活了,我跟他们拼了。”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七年了,我一闭眼,还能看到我妹被被砍碎的尸体,我每天都想死啊,我就是不敢啊。”
厉婕靠在树上,轻轻闭上了眼。
“是啊。”她喃喃道,“可我做错什么了?”
她这样想着,慢慢的重新走回寂静的花田里
夜深人静,篝火熄灭,几顶帐篷静静伫立在漫天星光下,冷风吹过,帐篷簌簌摇晃。
一顶帐篷的门帘拉开,一个健壮的身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到花田边上,对着月光下的油菜花撒了泡尿。
宋涛撒完尿,点了根烟,站在田埂边上,默默抽了一口。
他一抬眼,无意间看到远处花丛中好像有一袭红裙,大半夜还怪瘆人的。
宋涛按耐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地穿过花丛,走到那一袭红裙跟前,发现一个女人大半夜孤零零睡在野地里。
他心想,这人胆子可真虎啊。
宋涛正犹豫要不要把这女人叫醒,去他们的帐篷里睡,可当他借着月亮的微光,看清那女人的面孔时,整个人瞬间被暴起的怒火冲得眼前一阵发黑。
竟然是她,余天然,杀人犯的妹妹。
宋涛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变得狰狞起来,他抬起一只脚,踩上了女人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俯下身,睚眦欲裂地盯着女人熟睡的面孔,一点点,一点点加重了脚上的力度。
厉婕这两天累坏了,睡得有些沉,如影随形的噩梦里,她又被宋涛抓住了。
她梦到自己倒在一堆肮脏的烂泥里,胸口被宋涛一脚踩住。
她挣扎尖叫,使尽全身力气也挣脱不了,只能惊恐地看着宋涛手里抓着一块赤红的烙铁,狞笑着俯下身,朝她一点点逼近。
烙铁鲜红的火光离脸颊越来越近,一阵恐怖的热浪袭来,她疯狂地扭摆着头,无能为力地看着烙铁一点点逼近,最后滋啦一声,狠狠按在她脸颊上。
一阵火热的灼痛,清晰地从脸颊上的皮肉刺进大脑神经,疼得厉婕全身痉挛了了一下。
最后,她猛然睁开了眼睛,闯入眼帘的竟是梦里那张狰狞的面孔,双目喷火,额头上青筋暴起,正朝着自己咬牙切齿地笑着。
厉婕以为自己陷入了恐怖的梦中梦,可脸颊上的灼痛是真实的,刺进血肉里,疼的她全身都在抽搐。
“你放手。”厉婕开始挣扎,越挣扎,宋涛手里的烟就按得越深。
厉婕终于醒悟过来,这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你放开我。”她奋力地踢打着,却激起对方更加疯狂的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