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然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一下小女孩。

小女孩却吓得两脚乱蹬,哭得更大声了。

余天然手里捧着棒棒糖,呆呆愣在原地。

小女孩的爷爷后退了两步,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继续咒骂,“杀人犯,变态!”

他一边骂,一边抱着小女孩,急急地走了。

余天然怔怔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然,老人怀里的小女孩转过头,伸着脖子看余天然。

余天然的目光动了动,升起一丝难掩的希望,却听到小女孩朝她骂,“杀人犯,变态!”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稚嫩,语气却和爷爷如出一辙,她忽然想到什么,恶心地吐着口水。

那样子,就好像她刚刚吃的棒棒糖上沾了屎一样。

余天然依旧怔怔的,目光一瞬间空了。

她心底仅剩的那点温度,如暴雪天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悄然消散在天寒地冻里。

陌生人的温情,来得随心所欲,恶意,来得也不求甚解。

成年人如此,白纸一样的小孩亦如此。

余天然一眼不眨的看着爷孙俩的背影,消失在鹅卵石小路的转角……

第五章 一路狂欢

2035 年 7 月,兰州,晚霞如烈火,烧红了西北的整片天。

安宁区公安局二层朝西的露台,沉沦在一种金光潋滟里。

59 岁的刑警何峋伸手接过徒弟许辉递来的烟。

“师父,你心情不好?”

许辉胳膊肘吊儿郎当地架在栏杆上,转头看向何峋那张法令纹深刻的脸。

何峋点着烟,默不作声地抽了一口。

许辉觑着何峋的神色,发生了什么,立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不是傅敏又来找你了?”

缭绕的烟雾袅袅飞上晴空,何峋神色郁结地点了点头。

许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还真是一根筋啊,这么多年了,还不肯面对现实?”

何峋垂眸看着烟头上的火星,一开口,声音苍哑,“七年了。”

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傅政已经死了七年了。

他的死并不英勇,也不壮烈。

相较于牺牲在凶险一线的刑警来说,傅政的死,轻如鸿毛来。

他死在夜跑的路上,不知为何忽然横穿本地热衷作死的富二代,用来非法赛车的弯道,被一辆跑车撞飞十几米,落地后又被另一辆跑车碾压,当场死亡。

事故责任清晰,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傅政的死就是一场意外。

可是他的弟弟傅敏却死活不肯接受事实,坚信他哥是被人害死的。

傅政是何峋的徒弟,何峋拿他当半个儿子看待,傅政的死让何峋一夜间老了十岁。

他对傅政的意外事故,尽心尽力的去查,可是查到最后,依旧是板上钉钉的意外事故。

傅敏却怎么也不接受这个结果,执拗地继续查下去。

可这些年任他怎么查,案子都毫无进展。

他自己发疯,还要时不时来折磨何峋一通。

哪怕是一丝捕风捉影的奇思异想,都会不依不挠的牵扯到傅政的案子上。

年复一年,整整折磨了何峋七年。

许辉三年前参加工作,来了就跟着何峋出任务,算是何峋的关门弟子了。

他看着傅敏折磨了师父三年,也在师父一次次痛苦的自我怀疑和对傅敏的纵容中,明白了那个无缘见面的师兄,在师父心中的分量。

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这次又有什么由头?”

何峋说,“还记得今年三月份,丰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