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外婆再见,你在家也要好好的。不要送我了。”舒槿握了握外婆的手,离开了。拐弯时,她转身望去,外婆瘦削的身子依然站在门口目送着她离去。

她不知怎地就想起从前看过的龙应台的《目送》“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这话适用在她和外婆身上。

从凝川镇开往临南市的直达车不多,一天就三班,第一班8:00,第二班11:00,舒槿坐的是15:00的最后一班,车程1小时20分钟,于是她寻了个靠窗的单人座,拿出手机,连上耳机后,点了舒缓的纯音乐,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渐渐起了困意。

......

“这道题怎么会做错呢?”柔美的女声疑惑地响起,在数学三模卷上打了个红叉,又继续往下看,“这也错”,年轻的女人细眉都要皱成一起了,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耐着性子继续改。

“啊,啊,啊...”尽情地发泄后果然舒服多了,数学老师真得不是说当就当的,这一不小心就能被学生们气得头冒青烟,真不知道他哥是怎么做到的内心毫无波澜。

“咚咚”敲门声响了两下,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逆着光有些看不清面容,只听沉沉地嗓音传来:“陆雨萱,你做什么?”

“呃,哥,我刚刚在发泄情绪,打扰到你了?”陆雨萱理了理被自己抓成鸡窝头的头发,笑的有些虚。

“谁惹你了?”这声音由远到近传来,原来是他哥走到了她面前。这张脸,身为妹妹她都忍不住花痴,都是同个父母,怎么他哥就生得这么好,她就逊色多了。连智商也比她高,一个大学数学教授,一个高中数学老师,真是云泥之别。

“没呢,我改试卷呢!”她手下一个劲没收住,划破了底下的卷子,眼见这薄薄的纸张出现一条裂缝,她眼角跳了跳,覆手上去,试图掩盖罪过。

陆昭屿看着她那糊涂样,蹙起了浓眉,插在兜里的手伸过去,拿走了被她摧残过的试卷。一眼扫过,红叉不少,字迹倒是清秀,但这题做得不是一般的糟糕,一知半解,思路不清,解题潦草。

对于这张数学三模卷,陆教授用了三个字概括,“水平差”。翻到正面,扫了眼名字“舒槿”,是个女孩。

他把卷子递还回去,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这学生,数学不行。

“舒槿这学生,其他科目都很不错,就是差在数学上,每次都是及格多点,上不去,我也愁啊,这么努力的小姑娘怎么就卡在数学上。今晚晚自习我得再好好找她谈谈。”

“你挺喜欢这学生的?”陆昭屿看着妹妹这副为学生担忧的模样,颇有些良师风范。

“我接手这个班才一个多学期,按理说每个老师都是对班里数学最好和最差的学生印象比较深,舒槿数学也不是班级最差的,但偏偏就是关注她多些。每次我看她坐在窗边看着我上课时全神贯注的模样,我就觉得很感动,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于是讲课也多了份激情。”陆雨萱含笑说着,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那你就好好帮帮这个学生。”陆昭屿听完随口说了声,刚要走,又响起什么似的问了句:“我要回临大一趟,你不是也要去一中,送送你?”

“好啊,哥,那你稍等我一下。”她开始收拾桌上的试卷。

“我下楼等你。”陆昭屿说完后转身离开。

陆昭屿在临南一中校门口放下陆雨萱后,正要开走,忽见一抹娇小的影子从车前晃过,细碎的短发因风的吹动而向后翘起,露出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