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老板,他一出现,嬉笑声立刻小了。
“怎么不聊了?”他有些腼腆地挠了挠脸,“继续啊。”这话绝对不是反讽,其实大家都知道,老板是真想让他们继续,因为他本质上其实是个……标新立异的社恐!
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从背后推了一把,反应过来时,郁琛已经站在了人群最前面。
“老板好!老板一起来玩儿吗!”他硬着头皮傻乐。
“好的好的,”老板立刻点头,扫视一圈,找回点威严,“我知道大家最期待晚上的宴会,可是时间还早,所以特意安排了其他节目。”
他率先往后院走去,语速加快:“我们搞艺术的,首先要相信自己就是艺术品。”
后院被布置成了一片露天舞台,零星分布着各式各样华丽的金属道具和朋克风景观,与乡间苍茫的草莽之色碰撞出独特的矛盾感。
郁琛飞快地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竟被这种风格无意识地吸引。骆悠明跟在后面,也在观察他的神色。
青年身上散发着一种纯粹中带着全然欣悦的情感,空气中仿似有晶莹的分子在闪烁,他像个刚刚参透玩具车原理的聪明幼崽,注意力完全被生来感兴趣的东西所吸引,不需再分给外界分毫。
骆悠明默默停下脚步,看着郁琛的背影被人群越推越远。他的发小始终走在最前面,在他这个外来者还一头雾水的时候,郁琛已经彻底融入了当下氛围。
没有回头招呼他,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骆悠明忽然领悟了最近胸中愈演愈烈的不安到底是什么。他仿佛被引到了一片熟悉又陌生的领域,主角是他最最熟悉的人,可其他一切又是那么陌生。
这里叫作郁琛的世界。
--------------------
下章给攻开光…不,开窍
第十四章 开窍了
=
苍黄草莽中点缀着一抹鲜亮的蓝。
修长人影一扬手,那抹蓝便如礼炮炸出的彩缎坠落在地上。
脱去罩衫的青年挺拔如竹,他隐蔽地搓了下被风吹透的胳膊,只留一件白色衬衣的身影在宽阔场地中干净明亮。
他闭着眼,扬起下颌,脖颈至锁骨的线条被拉伸得流畅且有韧劲,周遭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有视线粘滞在身上,带着胶着的好奇和审视,一个声音问:“选好了吗?”
“好了。”
下一秒,青年骤然睁眼,被敛下的气势爆发,他先是轻快地向前跳跃几步,在一个转身的瞬间勾起地上一块黑布,又在下次起跳时一气呵成地披在身上。
“这是什么职业?”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
“巫师?”
连续轻盈地跃动数下,青年的目光来回扫着场中观众,忽然启唇一笑,弯腰捻起一卷金箔纸,又快速锁定了一根长树枝,手指翻飞把金箔一圈圈绕了上去。
不出一分钟,他举着朵耀眼的金箔百合,夸张地放在鼻端嗅了嗅,鞠躬递给了最近的女士。
“好美!谢谢。”
他不会跳舞,也没有音乐细胞,因而那轻盈起舞的是他汹涌的灵感,并非肉体。
青年又连蹦带跳地来到下一位男士面前,那是公司的财务主管,穿着保守的西装,与其他人放松状态不同,他略微不自在地搓着双手。
青年围着男人转了一圈,四下捡起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零碎,再次转到人前,他歉意地做了个“请稍等”的手势,继续重复刚才的步骤。六次后,就在对方眼晕想叫停时,他终于像舞会上优雅的男伴一样,冲人摊开手。
财务主管不明所以地把手放了上去,仿佛接受邀舞。那场面滑稽有趣,就在当实在与“艺术”格格不入的男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