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将人喊起来,就看到她的脸颊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红。
他抬手在她的额头试探了一下,发烧了。
他赶紧让佣人拿来退烧药和温水,将她扶起来,强行掰开她的嘴,喂了进去。
温瓷的身体犹如火海。
“裴寂?”
她喊了一声,眼底有些迷茫。
裴寂的手一顿,突然想起以前创业很忙的时候,她偶尔等到睡着了,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就会揉着眼睛迷茫的叫他的名字。
他会风尘仆仆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洗过澡了,才敢上床抱着她睡。
“把药吃了。”
温瓷“嗯”了一声,把嘴里的药片咽了下去。
“今天这么乖?”
他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她却闭上眼睛,要往床上躺。
裴寂不放心,给林昼打了电话。
林昼这会儿刚结束一台手术要回家,听到他说温瓷发烧,深吸一口气。
“发个烧而已,吃退烧药了吗?”
“吃了,身上温度还是高。”
“什么时候吃的?”
“一分钟前吧。”
林昼又深吸一口气,踩了油门,“一分钟前,估计药片这会儿还在嗓子眼,急什么。”
“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着急,总之你先过来看看。”
第216章
裴寂的嘴不会放过任何人。
林昼沉默了几秒,抬手揉着眉心,“半小时后到。”
裴寂挂断电话,抽过旁边的纸巾给她擦拭汗水。
温瓷不知道在做什么噩梦,眼泪缓缓往下流。
他的指尖一顿,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哭,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
温瓷陷入了曾经做过的噩梦里。
梦见她因为饿得太狠了,将房梁上吊着的玉米拿下来吃了。
梦见排在她前面的两个姐姐都嫁人了,梦见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和臭烘烘的猪圈。
就算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但那些噩梦却从未离开过。
她咬着唇,快要把唇瓣咬出血迹。
又梦见温以柔拉着她,顺着看不到尽头的大山一直跑啊跑,跑到夕阳落了下去。
自由的风吹在脸庞上,却是那么刺痛僵冷。
“等我们逃出这里,你就不能叫想娣了,我妈以前还在的时候就说,这不是什么好名字。”
“我以后叫温以柔,因为我妈姓温,这是她给我娶的名字,只是我们家没人用,她私底下就叫我这个,你以后就叫温瓷,我妈说瓷器很美好,记住了吗?到了帝都,咱们都改名。”
“姐,我怕......”
“怕什么,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走,跟我走,我都查清楚路线了。”
但是梦里的仓皇被一道阴寒的声音打破。
紧接着是皮带抽在身上的声音。
“别,别打我。”
裴寂听到她呓语这句,眉心拧起来。
之前云栖湾照顾她的几个佣人虽然不尽职,但绝对没人敢打她。
“温瓷?”
温瓷翻了个身,双手交叠抱在胸口,“姐......”
“老婆,醒醒。”
他将人一把拉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脸。
温瓷瞬间就醒了,唇上没有血色。
裴寂顶着这张脸,一瞬间凑近,“谁打你了?做什么噩梦了?”
她看清楚这是云栖湾,那恐惧才从骨头缝里缓慢退去。
林昼也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