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慈神色微动?。
这案子就算是数罪并罚,罚下来?也应该只是流放,不至于死刑,从重判决是他在“量情处分。”
可是……每个人的衡量是不同的。
“张县令是准备放过这两个杀人犯?”李希言问道。
吴缤儿的尸体在张慈眼前闪过,他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来?人!将人带去南市,立即斩首示众!”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谁人无子无女?
气愤的衙役们?早就等不及了。
一把架起高长祖夫妇就拖走了。
吴家人看着?被拖远的二人,干涸的眼已经流不出泪。
“缤儿……”吴老汉喃喃地喊着?。
吴氏扶着?他的胳膊:“爹,我们?走吧。”
“走……”吴老汉动?作迟缓,向前走了一步,“走?”
吴氏扯起嘴角:“我们?先去接娘,在带缤儿一起回家。”
“带缤儿回家……对……”吴老汉向前蹒跚着?,“和老婆子,一起带缤儿回家……给她买糖葫芦,买红头绳……”
张慈给徐县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人离开。
“是。”徐县尉走到吴家人前面引着?路。
张慈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长长呼出一口气,想要排除心中的气结。
“张县令,这案子还没完吧?”李希言提醒道。
是,这案子确实?还没完。
“梁曲!”张慈看着?站在大堂中间?的年轻男子。
梁曲擦了擦泪:“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守规矩,就算他给马喂了疯马草,孩子也不会出事?。”他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是我害死了孩子。请县令处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看见?他这样,张慈更?是气闷,“明明已经出过?一次事?,却还是不改。纵马致人死亡,以斗杀论?处,流放三千里。念在此案情况特?殊,你也算有悔过?之心,减一等,改为流放两千里。梁家也需要补偿吴家损失,粗略估计五百两。”
梁曲什么都没有说,老老实?实?领了罚:“罪人领罚。”
“把人带下去吧。”张慈摆摆手。
“等等!县令!”梁曲突然喊道,“我家的管事?。”
“关他一个月。”
处罚不算太重,梁曲放下心,跟着?衙役走了。
案子算是尘埃落地。
大堂内却很是沉默。
直到张慈再次开口:“李少使之前所言……”
密信的事?是不能说出去。
李希言含糊道:“那四名禁军身上本就有紧要公务要办,为了那点事?情杀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来?福客栈的杀人案,涉及到京城的禁军。
身为此地的官员,张慈自然是有了解过?。。
动?机确实?不足。
只是那刀上的血迹可做不了假,又偏偏只有那王佑年手里有院门钥匙。
更?何况……
“李少使有所不知,当日,我就提审了王佑年,问了他当晚在做什么。只是此人支支吾吾,就一口咬定当晚自己在卧房内休息。可是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在说谎。”
李希言本来?也不是想为难他,退了一步。
“这样吧,让我先见?见?他。”
张慈起身:“李少使,请。”
因为没有被定罪,作为嫌犯人的王佑年被关在监牢靠外的位置。
进入监牢大门后再朝里走几?步路就到了关押他的牢房门口。
他正缩在角落里随意靠在墙上,呆呆地望着?高处的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