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豪贵云集,自然少不了那些爱闹事的二?世祖。叙永地方小,反而没?那么多大门大户。”
容朗掩着嘴,小声说道:“那些人比我还嚣张呢~”
李希言这才想起。
面前这人虽然总是传出“爱享乐”的名声,但是还真没?和那群老犯事的人搅在一起过?。
也?因此,自己这个也?管京城治安的绣衣使?从来未见?过?他的模样。
“所以,我原来从未见?过?李娘子。”容朗开了个玩笑。
“是吗?那你第一次见?我怎么立刻就认出了我呢?”
容朗眼睛一下就红了。
“两年前。两年前远远见?过?一次。”
这个时间点有些敏感。
饶是李希言都觉得有些尴尬。
“就是可惜。”容朗明明是在笑着,眼里的失落却?怎么都遮不住,“晚了一点。”
“不晚不晚!好饭不怕晚!”
旁边一声突兀的话语让心思各异的二?人都愣了一下。
李希言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窘迫的感觉。
她忍不住循声而望。
是附近一个酒楼门口,站着一个年轻郎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正和一群狐朋狗友闹着。
一群十五六岁的小郎君,正是闹腾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互相?攀比着。
“你看?我这个马!这毛色,这是我阿爹托人从西域带回来的,说是什么波斯马!”
那马匹确实长得很是漂亮。
体型高大,毛色发亮,头颈高昂。
李希言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
忽然觉得瑞王还算安静……
“傻小子。”
容朗也?笑道:“定是他父亲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不稳当,故意哄他的。反正这个小地方又有几个人分得清波斯马和龟兹马呢?这些小孩子才多大年纪,哪里能?驾驭得了性子烈的波斯马,还是龟兹马性子温和更适合他们?。”
“令兄很小的时候就能降服烈马了。”李希言脸上不由带了些崇拜的意思。
容朗酸言酸语:“是啊,哥哥不像我,从小身体不好,十二?岁才敢上马。”
他的话让自己想到了之前的传言,李希言顿觉失言。
“也?就是说你学骑马没几年?那也是骑得很不错了,之前办事也?没?见?你落在我身后过?。”
特别好哄的容朗嘴里的酸味一下没?了,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李娘子这话太过?誉了,我原来可听哥哥说过?,你在马术上才是这个。”
身旁的街道上,或是朋友玩闹嬉戏,或是未婚男女情?意绵绵,或是父母子女尽享天?伦……
喧闹声也?变得悦耳起来。
在这样的氛围中,人自觉会卸掉伪装。
“令兄所言非虚。”李希言微微昂着头。
容朗怔了一下。
炫耀自己的长处时,她总会昂着头,小时候扎起的小辫都会跟着她的动作一翘一翘,只是那个时候她总是咧着嘴笑,不像现在这样习惯性地板着脸。
怎样都是她,都是那样可爱。
世事沧桑,会重新琢磨一切,没?有任何人是不会变的,即使?没?有当年阴差阳错的别离,她也?会变,自己也?会变。
所幸,命运有情?,怜他孤苦。
“咳!”李希言敲了一下桌面,揶揄道,“你不想买单也?没?必要装愣吧?”
“啊?”容朗这才回过?神。
面前的桌子已经被打扫得一干二?净,吃剩的碗筷也?已经被老板收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