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伞稳稳罩住了她。
李希言这才回过神。
一大片宝蓝色撞入视线。
“容朗?”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李希言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看见脸就喊出了这个名?字。
她不?该认为是他的。
二人头上的伞颤动了一下。
“李少使。”容朗微微低下头,“怎么又?往雨里闯?”
“着急回去。你呢?偶然路过?”
容朗眉眼弯弯,微红的眼尾垂下。
“你要?是想这样认为,那就是这样吧。”
李希言没有?回答,望着他的脸出神?。
好像也是这样的雨天。
她去给和尚们送完饼,下山的半道上下起了雨。
晚回家会挨骂,她冒着雨往前?走。
刚刚下山,小和尚就打?着伞来找她。
说是要?……
容朗开口道:“我们一起回去吧。”
回忆与?现实连接重叠。
李希言狼狈地垂下头,声音很低很低,埋藏在雨声里。
“走吧。”
雨下了一整夜。
李希言的房门自回来以?后就没有?再打?开过。
也没有?人敢去敲开。
容朗站在楼梯口,收回黯然的视线。
“小主子。”张锦小声问道,“昨儿到底怎么了?您不?是接人去了吗?怎么还把人惹生气了。”
容朗张了张嘴。
“她……没有?生气。”
“这没生气怎么还……”
容朗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们毕竟太久没见了。
直到此时,容朗才真正看见那段被岁月扯开的距离。
“难不?成是生病了?”张锦面露担忧,“虽然昨日?您去的及时,到底还是淋了雨。而且啊,咱家看呐,李少使身体应该不?是很好,嘴唇都白……”
骤然响起的开门声让张锦闭上了嘴。
李希言推门而出。
容朗愣愣地看着她。
“王爷起得?好早。”李希言上前?主动打?了招呼。
一如之前?。
容朗见她面色如常,才舒了一口气。
“李少使今日?倒是起得?晚。”
李希言大大方方地说道:“昨日?淋了雨,吃了些散寒的药,没想到那药也能安神?,这才睡得?久了些。”
“李少使?”一道陌生的声音充满了谄媚。
声音来源于驿站一楼。
二人扭头望去。
是个穿着绿色官服的男子,生得?瘦小,眼神?闪烁不?定。
“苟县令?”李希言正对着他。
“正是下官!”苟维一直拱着手,“听说您来了,下官特来迎接。”
李希言挑眉,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走。
“只有?你一个人?”
“宋刺史两个月前?就去了华庭县,说那儿要?新修个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