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其他人,就是专管断案的官员对于验尸也只是纸上谈兵的功夫。
长乐王一个亲王怎么会懂得验尸?
容朗的眼神带上些小心翼翼的希冀,他试探着说道:“我小时候是在青嶂寺长大的 ,师从观空大师。在师父那里,我学会了医术和验尸。”
师父曾经说过观空大师确实是博学,出家前涉猎极广。
李希言又想到他今日的表现,确实不像是说谎。
“那就劳烦王爷了。”
至于容朗所言的青嶂寺,她根本就不想深究。
入官场前,师父早就提醒过她,长乐王幼时之事是陛下的忌讳。
她对这种危险的过去没有兴趣,只有敬而远之的心理。
容朗想要在她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丝异常,结果却还是失望。
他觉得胸口有些疼。
比两年前还疼。
难道,他的变化真的这么大?难道,在她的心里,那些过往都微不足道?
“应该的,本就是我封地上出的事。”
带着颤抖的尾音让李希言有所察觉,可是她还是再一次选择了忽略。
“下官先去休息了,王爷自便。”
“李少使……”容朗的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骤然的变短的距离让李希言绷紧了神经。
“李少使可是睡眠不佳?”
容朗摸出一个香囊。
“这是师父调的安神香。味道很淡,还算有用。”
李希言深深看了他一眼,飞快接过。
“下官却之不恭。”
“李少使不必如此客气。”容朗眉眼弯弯,“我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王爷,没必要什么下官不下官的。”
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被正在抚摸的猫轻轻咬了一下手,李希言胡乱应了一声,稳住脚步回了房。
看着她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的背影。
容朗长长叹了一口气。
吓着她了?
他搓了搓手指。
到底该怎么把握分寸?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刚亮,还带着困意的李希言就强撑着去了码头。
一下马,她手里的缰绳一空。
“李少使来得好早。”容朗把她的马绑好,“昨晚睡得可好?那安神香可有用?”
李希言脑子里的空蒙一扫而尽。
“多谢,下官睡得很好。”
容朗手里的扇子一甩。
“下官?”
李希言不想和他多说,立即纠正。
“我睡得很好。”
她说完顺势退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容朗鼻翼微动,扬了扬眉,侧过脸笑了笑,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是他疏忽了,绣衣使在外向来警惕,她肯定是不会用带香味的东西。
“我先去看看船只,尸体的事情就请王爷费心了。”
李希言说完扭头就走,不给容朗继续开口的机会。
容朗摸了摸脸。
不对啊。
他照过镜子,这个角度笑起来最好看,怎么还起反作用了?
殊不知,李希言此时正小声讽刺了一句。
“果真放荡。”
她不愿再去想这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王爷,认真看起了船只的遗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