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周围的人们都无言地看着这对相拥而泣的兄妹,眼神里流露出由衷的怜悯与悲哀。毕竟,在听闻了那样的惨剧后,很少有人还能不为之动容。

一种浓重的绝望与悲戚浸透在深秋的空气里,冷彻骨髓。只有怀里妹妹的体温和微热的眼泪,让他意识到自己还在人间。

至少示还在……

……只要示还在。

隔壁的哭声仍然不绝如缕,与记忆里如出一辙。他的眼睛也开始发红,紧咬的牙几乎快把下唇咬破,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江启年,你才是真的该死。

接下来的几天,江示舟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江启年也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也尽可能避免和她碰面。

对江启年而言,这与其说是冷战,不如说是逃避。他怕自己再做出什么让她崩溃的事情,更怕她会一气之下,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所以他只是在每天回到家之后,来到她紧闭的房门前,叹着气,蹲下身子,将买回来的待加热盒饭连同写好的便签一起,轻轻放在门缝下面。早晨出门时,只要瞟见前一晚放的盒饭已不在原处,他就会暗自松一口气。

每天睁眼,都像是新一轮的俄罗斯轮盘赌在数度忍受这样的提心吊胆之后,江启年才倏忽忆起:这正是在过去的千百个昼夜里,始终伴随和缠绕着他的那道鬼影。

即便经受了千百次同样的煎熬,他还是只能像个亡命的赌徒那样,一次又一次地接过那把左轮手枪。

终于有一天,在他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枪声响了。

他在某个下午回到了公寓,正要像往常一样,到江示舟房门前放下盒饭。

可与往常不再一样的是紧闭了将近一周的房门,此时正洞开着。

微风吹动了里面的薄纱窗帘,经过门口,又轻拂过江启年的发丝。

里面,空无一人。

0008 【八】言语

床铺相当凌乱,旁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两只拖鞋无规律地散落在房间内的地板上。衣柜门敞开着,几件衣服从里面垂落出来。窗户也开着,有凉风徐徐地送进来。

脑内一片空白,这是江启年的第一反应。

等到意识逐渐回归,他的脸也在逐渐失去血色。他趔趄着向窗边冲去,想探出身子往下望,脸却猝然贴上了冰凉的栏杆。

……江启年,你这是在乱想些什么呢。

反应过来后,他不禁对自己感到有些无语。

排除了最离谱的猜测,江启年总算冷静了下来。他开始仔细环顾四周,最终发现:她的手机不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