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正厅中。

太医皱眉向萧牧城行礼:“王妃身子骨太弱了,生产时怕是身子骨撑不住。”

萧牧城握着姜宁婉的手紧了紧。

“就算没有孩子,我们也可以过继。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和往常一样爱你。”

兀然,姜宁婉想起萧牧城说要立温知语孩子为嫡长子。

她破天荒拒绝了萧牧城的要求,怯弱的眉眼浮上三分坚毅。

“不,我等了这个孩子太久太久了……许太医,可有别的法子?”

她能感受到腹中有个顽强的小生命想要和他们相见。

许是被姜宁婉的态度所触动,萧牧城没再劝。

许太医摸了摸胡子,长长叹了口气,开了一些补身子的方子才离去。

傍晚,姜宁婉正坐在案前,手中捧着一碗刚煎好的药。

“嘭”的一声,寝宫的门被猛烈推开。

一个丫鬟巍巍颤颤跑了进来,见到姜宁婉便跪着哭道:“王妃,不好了……王爷要杖杀福丫姐姐。”

姜宁婉的手猛地一颤,手中药碗里褐色的药汤溅了一桌案。

“来人,带我去见王爷……”

姜宁婉匆匆赶去,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下一瞬,姜宁婉凝在了院门口。

鲜血染红了青砖,福丫倒在血泊中,毫无生气。

第7章

姜宁婉僵在原地,唇色惨白,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为……何……”

一旁的小厮连忙低头回道:“这婢女……冲撞了温姑娘,王爷便下令处置了。”

回去的路上,姜宁婉双脚仿佛踩在云端,每一步都虚浮无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令安葬福丫,又是怎么打点好福丫的后事的。

“婉婉,新来的侍女可还满意?”

直到萧牧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才猛然惊醒。

顺着萧牧城的目光,姜宁婉看向跪在面前的小丫鬟。

那是一张和福丫极为相似的脸!

积蓄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和回忆一起涌来。

旁人都说福丫胆子小,遇到危险定是跑得最快的那个。

可那日刺客来袭,福丫却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

哪怕腿被吓得战栗得不像话,亦不曾后退半步。

从那日起,她就把福丫当成她的半个妹妹。

姜宁婉只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再也拼不好:“……是极好的,只是……”

再怎么像,也不是她的福丫了。

就像萧牧城,再怎么等,也不是那个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萧郎了。

这时,下人禀报:“王爷,贺礼备好了。”

萧牧城淡声应道:“今夜是语儿生辰,温府那边需得走一趟。”

“这支头簪玉色莹润,也命人添进贺礼罢。”

闻言,姜宁婉的泪水凝在了脸上:“你要把它……赠予温知语?”

“你可还记得这是纳征之礼?记不记得你说此簪唯结发同心者可戴?”

闻言,萧牧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那是姜宁婉许久未见的疏离与不耐。

“你还要同有孕之人拈酸计较到几时?”

“如今你这般容不得人的性子,与那市井的泼醋妇人有何异!“

萧牧城的身影疾步而去,府门被关上,消失在视线。

所有的嘈杂的声音伴随萧牧城的离开越来越小,最终化成死寂。

苑中凛冽的风,刺得姜宁婉浑身冰凉。

市井泼醋妇人?

往日不计较,是她笃信萧牧城情坚不移。

可如今,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