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他迈着长腿离开。

沈周懿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她曾经对沈召卿有过多么大的期待,现在就有多么浓的窒息感。

他们不该走到这种地步的。

他是她最亲的人。

她有些恍惚,缓了好一会儿,转头看向窗外,阴雨不断,天之将崩。

沈召卿究竟是什么谋算?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金发碧眼的美人又过来,准备了精致的餐食,轻声呼唤:“小姐,吃点东西吧,别把身体熬坏了。”

先生说了,他们小姐身子娇弱,对万事万物素来精细,所以为沈周懿准备任何都要认真。

沈周懿堪堪回神,她看着那桌面布好的精致餐盘,毫无胃口。

或许是怀孕的原因,有些反胃。

也可能是心情影响。

她挥挥手:“谢谢,我不需要。”

现在她根本离不开,甚至也没办法联络到裴谨行,她没有半点心情。

那美人脸上挂着为难:“可先生说了,小姐您……”

沈周懿只是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那美人实在没法,只能转身离开。

第一日。

沈召卿没来,沈周懿没有做什么无用的反抗,也不吃不喝,甚至没有合眼,一直呆在那偌大的客厅里面,看着雨骤雨停,日落又东起。

直到第二日。

晌午时分。

门被打开。

阴兀的光泄进来。

沈周懿眼球微微被灼。

她有些不适应,因为一直是背光而坐。

脚步声响起来,熟悉的清冷淡香袭来,眼前被覆盖一只手,骨节分明,大而修长。

就那么虚虚地遮着那光。

不至于伤了她的眼睛。

沈周懿一动不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头顶传来淡而深藏情绪的声音:“你在作践自己,沈周懿,身体是你自己的。”

部下说了,沈周懿一句话也不说,一点欲望也没有,松开的餐食一口没有吃,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好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灵魂的娃娃,不生气不发火不闹腾,安静地令人觉得心里慌。

一天一夜不吃。

她身体怎么会受得住。

尤其现在肚子里还有个时时刻刻吸食她血气的孩子。

沈周懿缓缓开口:“怎么,仇人之女耗死自己你不是应该鼓手叫好?”

“阿懿。”

他沉沉地开口,明显已经有了隐隐地怒气。

沈召卿鲜少会生气,素来是波澜不惊地,从小就是一派老成的模样,天塌下来都不见他皱一下眉头,就算有人要他的命,他都觉得不痛不痒的,他不惧不畏。

唯独。

沈周懿好像成了他的掣肘。

紧紧是三餐未暖肚,他便没了分寸和办法。

沈周懿这才眸子轻转,凝视着男人那张郎艳独绝的面庞,多少人爱慕的沈家二爷。

“你应该有话跟我说,是吗?”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对沈召卿大概还是有一丁点的了解的。

过去的事情,还有没有大白于天下的,他始终拖着时间,不过就是有所贪恋和迟疑。

让她来猜猜。

沈召卿都踌躇的事情,是什么?

无非……

沈召卿长睫一敛,黑黑密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