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人。”他说。

“既然承诺了你的事情,我不会爽约的,药剂会给你,看来要给你给他办理丧事的时间。”

多么的贴心啊,他究竟为什么会如此的薄情寡义。

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庄怀隽这样的人格。

就算是沈周懿也不免开始深思。

她唇瓣微抿,干涩的要命:“理由还不告诉我吗,庄怀隽,是什么让你从一开始就只针对我一个人,我们熟吗?”

又是一阵沉默。

死寂一般,无声地在宣泄着什么。

良久,庄怀隽才说:“他在乎你。”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

沈周懿抬起眼。

庄怀隽便挂断了电话。

沈周懿垂头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曾经她送走了母亲,那阵子她其实性格是最淡漠的时候,从小看着父母恩怨,母亲也不算太亲近她,常常不归家,说白了,那时的她是感知不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传递的。

正因如此。

在母亲去世时,她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无波无澜着。

她不懂应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伤心情绪,只看着那些人哭天喊地,她觉得好假,怎么能够哭的那么歇斯底里的。

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惩罚,那时的淡泊,到现在,她真正的理解了情感为何物,裴谨行在这段感情里,孜孜不倦的告诉她,爱是什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会带给人怎样的愉悦,是责任,也是救赎。

她大概是懂了。

所以现在她要亲眼看着父亲的死。

体会一把人们常说的伤感。

好像是真的挺难过的。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原谅姜遇孑了。

沉思了许久。

沈周懿揉了揉头发,使自己清醒了许多。

开车去往九院那边。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以女儿的身份,送送他的。

她大概也明白。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父亲心里应该是解脱的吧。

最起码跟母亲之间的芥蒂才算是烟消云散了。

在世未相爱,相见望如故。

今天的天气很是反常,闷热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落下了大雨,淅淅沥沥地浇在地面,清扫着一切的烦扰。

偌大的庄园里。

颀长的身影看着窗外。

玻璃窗上蜿蜒而下一道道杂乱的水痕。

看不清外面景象究竟如何。

庄怀隽看着手机里那电话号码许久。

通话记录不过才几十秒钟而已。

收了手机,他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与他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就算是这种时候,他都那么的冷静,脸上甚至看不出丁点的情绪。

明明,他心爱的外甥女现在正面临巨大的灾祸。

庄怀隽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去倒了红酒,低敛的眼睫遮住了眼眸。

语气寡郁:“因为这件事还特意跑一趟,你倒是真为她着想。”

沈召卿西装外套就放在身侧,白衬衫衬的整个人更清儒艳艳。

他说:“闹到这种地步,你真的满意了?”

庄怀隽回头看他,妖异的眸子晦涩不明:“这不就是一开始的目标吗?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对仇人的女儿心慈手软,怎么?还是说,你该不会是对她生了什么不该生的感情?”

这话问的犀利又阴刻。

沈召卿抬眸,嗓音薄凉:“庄怀隽,别太过了。”

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