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伊不管裴禹城究竟是怎么讥讽自己的,她要是没点心机和本事,也不会从当初那贫穷的土学生攀附上陆家的少爷飞上枝头,她向来知道自己的人生需要什么。

“你大可不不必这么嘲讽我,我们这种阶层了如果只顾着儿女情长,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我只要一句话,要不要合作?现在那个沈周懿绝对不清白,我女儿身上既然有她的DNA,这个女人就脱不了干系,尤其,现场的监控还没有,你儿子说他浑浑噩噩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样一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不久任由沈周懿胡诌了吗?”

“所以,你想怎么样?”裴禹城问。

苏伊表情阴森:“既然没有监控表明是裴臻西动的手,为何不坐实了她杀人的罪名?”

裴禹城一顿,眼里闪过讶然。

“你是想,不管她无不无辜,这个罪名,强压她头上?”

苏伊冷笑:“裴总是怕了吗?与其被动,还不如将局面掌控在我们的手心,真让她出去,别说我陆家,你二房能有什么好结果,别忘了,她背后的人,可是你裴家的太子爷,未来要是真的成了家族主母,想要捏死你们,还不容易?”

“换句话说,这位裴谨太子爷,又是好对付的?你虽是他二哥,可身份地位还是权势,哪样能与他相提并论?”

她不是没听说过裴谨行的事迹。

京城有名的暴徒,早些年多少事闹的满城风雨的,后来出国才消停了几年。

在这样一座被金钱和权利笼盖的城市,他让人蒙上一层阴影。

若不是那日沈周懿阻拦,他要强行带走她,又有什么难的。

到时候,裴禹城又能如何?

多的是人给这位目下无尘的太子爷处理烂摊子的部门。

裴禹城被戳中了难堪之处,脸色多少有些发黑,他盯着苏伊:“一旦事情做不好,后果谁负责的起?”

苏伊:“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们同样是歧路亡羊,还不明白吗?!”

只有一个结果。

他们必须为自己的利益搏一把。

裴禹城沉默。

现在,苏伊不打算让他儿子蹲大牢,那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沈周懿

也怪她倒霉,这个冤大头,她不做不行了。

谁让她手上受伤,又有她的DNA。

*

*

入夏前夜,下了一场暴雨。

雨打枝叶,仿佛一夜之间万物生长,进入了盛大而隐秘的夏日。

案件牵扯进来复杂的因素。

双方自然会请律师。

沈周懿出来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男人依旧一身板正的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精英人士的气息,深邃而俊逸的面孔上是泰山压顶而不乱的沉稳。

“看来里面伙食还不错,红光满面的。”陆承年一边翻看案件详情,一边慢悠悠说。

沈周懿淡笑:“打扰陆大忙人了,为我辩护,可没钱赚。”

陆承年抬起头,轻抚袖口,看了看手表:“我现在有半小时和你会面的时间,原本裴家要请的人是我,出三千万的委托费,的确算是阔绰。”

委托他本就价格高昂,毕竟他是国内顶尖的金牌律师。

职业生涯从未败绩。

疑难杂案、国际金融大案、都是最高级别的案件,他就是这一行的神话。

但是很可惜。

他得为自己人辩护,三千万还不足以让他良心消失。

等什么时候对方敢出两个亿再考虑。

他还是挺善良的。

沈周懿歪歪头:“谁让你来的?”

陆承年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