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你跟我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

沈周懿微微醒神,她眼皮挑了挑:“没用的情绪反而影响自己,倒不如留下空隙想想该怎么解决。”

她从来就是如此。

悲天悯人?歇斯底里?

她不屑。

陈聿臣形容不来此刻的心情,却是有震撼的,难怪。

难怪她能跟裴谨走到一起。

“这么说吧,他回国已经快一年了,三个月后满期,要么死,要么到期等着被F国找到理由抓回去,裴家是厉害,可是对方那是一个国家的直隶部门,权利和手段都很野蛮,所以……”

陈聿臣舒展了一下腿,揉着颈部,语气竟然有些沧桑:“他现在面临的,是双重磨难,有些难解决。”

沈周懿沉默了许久。

才轻声慢语问:“解毒剂……很难弄?”

陈聿臣眯眯眼,“难,难如登天,你知道Z……算了,你应该不清楚。”

“你说就是。”

“行吧。”

“ZJ家族,庄怀隽,听过吗?”

沈周懿眸光闪了闪:“在他那里?”

陈聿臣点点头:“只有他和F国部门有,他们有共同的生化研究合作,庄怀隽这个男人野心勃勃,向来心狠手辣,裴谨得罪过他,自然不会可能拿到,除非,有他想要的筹码。”

可是。

庄怀隽缺什么?

他什么都不缺。

什么都在他手掌心。

仿佛是一个死局,怎么都破不开。

雨停了后,走廊里冷冷清清,仿佛钻进阵阵寒意,她有些不适微微搓了下手臂,却一阵刺痛。

敛目,手肘在离开浴室时重重磕了一下,估计淤青了。

“你们有其他办法吗?比如,研发那个解毒剂?”

陈聿臣冷嘲了下:“没用,能试的都试了,真那么容易,哪里能成了他们桎梏人的筹码。”说着,他看向她,“沈小姐,我跟你说这些,想必你一时半会儿很难消化,我务必提醒你,跟裴谨走下去是不容易的事,我作为裴谨哥哥,虽然这臭小子从不叫哥,但是我们这一圈子人就惯着这么个宝贝疙瘩,我不希望他在你这儿受什么磨难。”

“你能懂我意思吗?”

沈周懿神情淡淡的,“怕我让他伤心难过?”

陈聿臣舔舔唇:“说实话,沈小姐给我的感觉,太淡漠了。”

虽然她温柔大方,有种淡然出尘的温婉。

江南美人的恬静。

谁都会觉得,她一定是亲和良善的。

可他不这么认为。

越能维持如此表象,越是薄情寡义之人。

沈周懿站起身,她脊背永远是那么挺直,万顷压力不会曲折半分,“我很感谢你对他这么尽心尽力,但是,我是如何,与他日后又会如何,陈医生到底只是局外人,说教就免了。”

她不想要别人给她施加任何压力和负担。

该做什么,该如何做,是她自己决定的。

什么都无法牵制她。

说完。

沈周懿就走去病房门口。

一扇门的阻隔,看不清里面如何。

她没有推门进去。

反而在那儿站了一分多钟。

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也不知去了何处。

陈聿臣神色不明,内心却是震惊的。

他惊愕于沈周懿的这份冷静,也惊诧于她态度的一针见血和不被任何事物影响牵制的冷漠。

她生来,似乎就是这世间独立的一隅冰川。

没人能伤害她半分,也没人能打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