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行不经意朝着她那边扫了一眼,女人刚好走到一缕光下,暖色的阳光落在她脖颈肌肤上,白的透亮,锁骨在毛衣下若隐若现的。

发现裴谨行没理她。

沈周懿朝着他看过去,“听明白了没?”

“是挺白。”

“……?”

裴谨行眼皮子一掀,也不解释,长腿一迈,坐在离她不远处的电脑前,正儿八经开始工作。

沈周懿不解地抿抿唇。

最后也去跟着整理邀请函,临近中午时分,明杳问过大家吃什么,去点了外卖。

拟邀人员不少。

工作量也不小。

等处理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接近三点。

沈周懿揉着脖颈伸了伸懒腰,太阳才出没多久,又阴了下来,她猛的想起来什么,从椅子上站起来,行色匆匆的跑去外面阳台。

裴谨行听到动静朝着她那边看过去。

发现女人跑去阳台外,然后从架子上取下来………一件儿黑色冲锋衣。

“…………”他怎么瞅着,有点儿眼熟?

沈周懿摸了摸衣服,潮湿的挺严重的,她那天洗了之后,忙于工作和各种,一直没收回来,加上又下雨,淋湿后一直没干。

又得洗一次了。

她刚刚进来,就听那边若有所思问一句:“这衣服……”

沈周懿看向他。

裴谨行单手灵活地转着笔,那双意味悠长的眸,扫视着她手里的衣服,似乎是好奇:“……你有对象?”

“看着像男款。”

他明知故问。

这衣服,是当时在那边发的工作服,袖子上还有22号的衣服粘贴,是他当初给她留下的。

沈周懿低头抖了抖衣服,想到了那句:不谈,我不好泡。

她将衣服又送进洗衣机,面色如常的回了句:“不是。”

一秒后。

“初恋的。”

裴谨行眉梢冷不丁一凝固:“……”

他们恋过?

他怎么不知道?

须臾后,裴谨行歪着头,唇畔起了弧,总是含了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轻佻气,“初恋的,现在还留着?你这么爱他?”

沈周懿洗好衣服,又洗了洗手,对于裴谨行的好奇,她也一点不介意多胡编乱造些。

“那倒没有。”

“那你留着他的贴身衣物纪念又是图什么?”

“这个啊……”沈周懿指尖不疾不徐地敲了敲桌面,似乎是很惋惜,“那是因为。”

“他死了。”

“…………?”

沈周懿没注意那边男人更微妙的表情,自顾自的说:“很久前,死在了高原山上萧瑟的风里,风吹十里,尸骨无存,他是救援英雄,风里来雨里去,危险重重,我就是留个纪念,省的忘了他。”

省的忘了那目下无尘的暴徒,是怎么拒绝她的。

她的爱情被他掐死了,他也死了。

反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会见面,她怎么胡编乱造,他也不知道,随意发挥没有问题。

更何况。

长这么大没恋过爱的事,说出来也挺没光,就委屈一下22号吧。

她默默的在心里跟22号说了句,对不起您老。

“……”

裴谨行沉默了良久。

窗外乌云涌动,屋内昏暗下来,仿佛应景似的。几秒后,他才慢悠悠地出了声,流言混话张嘴就来:“那他死的挺惨,节哀。”

“我会的。”

“…………”

裴谨行舌尖轻扫上颚,似笑而非的抚了抚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