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一怔,连忙去抽他唇边的烟。

“那就不要抽了,这是不习惯这个烟才有的反应,尼古丁里的毒素对神经造成的一些中毒反应,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快给我。”

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还老是喜欢把烟塞他嘴里。

他也总是宠着,不管不顾,就让她那么闹腾。

裴谨行微微偏头,躲开了她的手,继而抬手,骨骼削瘦的握住她的手,“以前可以忍。”

他敛眸,细细地摩挲着她纤瘦的手腕,这里还有被手铐卡出的红痕,她身子骨纤细娇弱,一点重力就会泛红,更何况是那种冰冷的铁制品。

“但是,现在觉得,这个东西有弊却也有利。”他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他一条腿上,仍旧咬着那只烟,腾出手去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的医药箱,找到药水和棉签,敛眸给她一点点涂着,“好像能缓解一些难受的心情。”

沈周懿心尖儿一颤。

认真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他又轻咳了声,声音很缓,很低:“你受苦,我不舒服,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从前一直觉得电影、电视剧里那些主角因为情情爱爱而撕心裂肺痛苦的情感,是虚无且可笑的,可人无论再怎么厉害,在某些层面也是无知的,就好像是我现在。”

他为她涂药的动作好像停滞了下,像是恍惚,又像是自嘲:“心疼死了。”

果然。

曾经的他的确是太轻狂了,有些话,有些想法,也总是会想的太绝对。

人这一辈子太长了。

都是过一时成长一时。

沈周懿看着自己手腕,涂着冰凉的药水,舒服很多,他动作始终很仔细耐心,没弄疼她半点。

他在身体力行的,怜惜她,珍惜她。

她头枕在他肩膀,轻轻嗅着他身上冷调的淡香,“谨行,你真那么爱我?万一今天发生了什么呢?”

这句话。

她像是有了女人常有的思维。

在假设性的问题上,在意了起来。

裴谨行轻瞭眼睫,他将人抱起来,“你还是你。”

沈周懿才有所恍惚。

她还是她。

他依旧还会爱她

走去餐桌旁边。

他将她放下坐好,打开餐盒,“趁热吃,今天别想其他的。”

沈周懿也没再扭捏,低头吃饭。

但是胃口并不是特别好,吃了半碗粥几口菜就搁置了。

裴谨行又点燃了另外一支烟。

他也没胃口。

沈周懿知道。

今天他心情真的很糟糕。

或许,是真的吓到他了吧。

“山上的情况,会怎么处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她放下筷子,担忧的问了一句。

“不会,他们会咬死说自己赛车出的问题,罪名轻与重,在这些人心里,门儿清。”裴谨行低低淡淡地说。

沈周懿思考了一下,也对。

她倒是脑子迟钝了。

至于其他的。

沈周懿没再过问。

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会在自己受了委屈之后还宽宏大量的为大局观求个情,她其实挺睚眦必报的,骨头里就是恶劣的性子,或许是像了妈妈,妈妈那样的娇纵大小姐,有些特性,她还是遗传到的。

只不过。

她不像是母亲那样不留余地的歇斯底里。

她喜欢不动声色地将一个人慢慢的磨死、利用能利用的一切,最叫人脊背寒凉的方法。

吃完饭。

餐盒收了起来,不会有味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