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行脸上扫来凉意。
“你在宿舍?”
“没有,我在外面。”
“在做什么?”
“店里,买烟。”
沈周懿很诚实的回答。
裴谨行舌尖儿轻舔上颚,似笑而非着,半阖着眸,“真不能戒?”
尼古丁这种东西,对身体伤害多大就不用说了。
他这人,平时挺浑的,但是有些东西还是楚河汉界,挺泾渭分明的,底线秉持。
“啊。”沈周懿似乎为难的轻喃一声,“那我想想别的办法吧。”
说完。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
好像挺默契似的,看着面前逐渐浓烈的雪花。
裴谨行感觉酒醒了挺多的,心里挺充实的。
特奇怪。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安定过,这一刻却出奇的平静满足。
“你现在是不是挺忙的?”沈周懿吸了一口气,两手搓了搓,缓解了下冻僵的感觉。
裴谨行回眸,看向灯火通明的院落。
“大概。”
“但有点想见你。”他声音挺轻慢,漫不经心感知不到什么特别的恳求。
但,就是狠狠地戳了下沈周懿古井无波的心。
她从商店门口起身,“地址,给你看看我就走。”
裴谨行捋了把头发,哑着音散漫的笑:“大冷天,别乱跑,回去休息吧。”
他这儿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快点。”那边软着声催促了声。
裴谨行眯了下眼。
喉结滚动了数遭。
还是说了地址。
尽管,他们之间的问题没有解决,但是情感浓郁时候,很多事情是没办法用忍耐去解决的,他已经困在了这处牢笼里,但是他还是要活出自己的脾性与骄傲。
挂了电话。
裴谨行在原地呆了一会儿。
又踱步回到了宴席中。
偌大的会客厅里,裴家上上下下的面孔攒动,他驱了驱寒,走去酒桌旁端了一杯香槟一饮而尽,慢慢蒸腾热意。
“三叔。”
有人叫他。
裴谨行单手抄兜转身。
来人是裴臻西。
他手中端着一杯酒,冷峻的脸上勾着笑,“今天这宴席,也算是为您准备的接风宴,离国多年,最近才回京城,想必对京城已经生疏不少。”
裴谨行淡淡地看他,唇畔似笑非笑,挺懒淡的表情,但是骨子里那种张扬乖戾是叫人站立不安的:“是吗,还好。”
裴臻西笑:“听说,爷爷打算让您去接管东南亚地区OR公司了?”
这才是重点。
裴谨行视线往酒杯里一投,慢条斯理摇晃酒杯。
不语。
裴臻西眯眼,试探道:“东南亚那块可不好管理,您也知道的,我在OR公司待过两年,人员杂乱,尸位素餐的,结党营私的,人人诡心,你年纪小,真管起来,麻烦会接二连三。”
东南亚那块是人人畏之却也人人想啃下的一块肥肉。
要是裴谨行啃下来了,那么裴家其他重要产业,是不是就是囊中之物了?
老爷子直接就转手让裴谨行练手。
把他付出的那两年当什么了?
“看来挺为我着想的。”裴谨行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长睫微敛,语态慢声慢调,不见喜怒:“依你的意思,我该从哪儿入手?还是说做个闲散公子哥最好不过?”
裴臻西心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