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进了疯人院的我,从第一天开始,被锁在零下十几度的仓库整整两天两夜,出来时,我差点没活过来。”随着她声音落下。

厅内所有人脸色都骤变。

而沈周懿却又说:“护工虐待,不给食物和水,任何愤懑全部发泄在我身上,有一次直接被踹破了肝脏。”她又笑出声,清清和和的嗓音仿佛是讲述别人的事:“何益华,天天来找我,往我床上扔剥了皮的猫、老鼠、抓着我用钝了的刀在我身上试,现在还有许多疤呢。”

说着。

她浅浅地眯了下眼。

像是在细细地回忆那个年代。

还有许多许多……

多到痛苦是什么滋味她都不知道了。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

目光落回在座个个面色难堪的人身上,“你们,哪个没掺一脚?”

第55章 她走过荆棘塞途

轻柔甚至算不得语气重的话,像是一把利剑,无情的剐开了一块儿光鲜亮丽的遮羞布,将深藏其下的曳尾泥涂、人性灭绝全数暴露在烈日之下。

深渊有底,人心难测。

放在这种内腐烂不堪的家族,再适合不过。

何母何父神色恍然,却不见任何悔意。

就连沈忠林夫妇二人都面色难堪,倒不是觉得愧疚,而是担心沈周懿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一旦掀开了这层谁都欲盖弥彰的东西,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沈周懿淡淡地浮了下唇角,本就上翘的桃花眼生出几分媚色,她松开了何母,面向众人,婉婉而言:“何家大势已去已成必然,至于伯父伯母你们二人。”

她轻叹一声:“不知道会是死刑还是无期,总之,您二位,一定要、好好受着。”

言尽于此。

不理没了血色的中年男人女人。

窗外刚好落拓下一束光,刺的她睁不开眼,沈周懿半阖着眸,似乎在打量其余的几个人,一个两个、都见她如见恶鬼蛇蝎。

但是没关系。

做一个恶盈衅满之人,要来的爽快。

沈周懿从沈家高门离开后。

厅内众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先回神的是沈江海,他忽然扯着嗓子重重咳了几声,咳到满面发红,近乎要咯血。

沈忠林急忙上前:“爸?你怎么样了爸?”

沈江海却指了指旁边还在哭哭啼啼的二人:“赶出去。”

他本就没打算让这俩人进门,现在这个时段,谁都避之不及,这俩人却不管不顾硬闯,打破了平衡。

“沈老爷子!不要!您得帮我们啊!我们跟你家大儿子还……”

“马上轰出去!”沈忠林一声怒喝。

门外佣人才蜂拥而至,拖着二人往外撕扯。

乱成一团。

耳边吵吵嚷嚷。

沈江海浑浊的眼里似乎浮现了自己最爱的女儿那张冷艳娇贵的面庞,从生来就带着一身锐刺,妻子因生沈妍让经历许多磨难,从怀孕开始,就危险不断,甚至他开始信了神佛礼教,做一切好事积德,保平安,最终……所以,也让他格外偏爱沈妍让。

好景不长。

沈妍让爱上了一个酒色之地的陪酒小白脸,不顾一切的与家里翻脸,放下了自己的傲气,不怕众世家嗤笑,是死是活都要跟了那个男人。

可姜遇孑那人呢?

他从第一次见他时,他就对他说,他不爱沈妍让,沈妍让是犯贱。

从此,他痛恨至极这个沦落风尘还傲的刺人的年轻小子。

连带着,他的骨肉。

沈周懿。

他一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