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只好解释:“您也看到了,我这位准老公是坐在轮椅上的,他身体实在是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写字呢?所以需要人代笔”
话还没说完呢,她余光就看见旁边的男人慢悠悠从轮椅扶手上,把两边的胳膊都擡了起来。
他的左手抓笔,右手轻轻按住表格,只浏览了片刻,便低头快速书写起来,笔画极其舒展,顿笔时拉出长长的斜线,动作那叫一个潇洒。
没有丝毫的停滞,片刻後便把那表格推了回去。
阮今目瞪口呆。
他不是没力气麽!不是虚弱到连话都不能说麽!怎麽这会儿就能写字了!
工作人员小姐姐早把两个人的证件收进去,确认无误後录入系统,然後‘啪’一声盖章,两个一摸一样的红本本被推了出来。
阮今没有接,只转头瞪视着旁边的男人。
真的很想抓住这人的领口使劲儿摇晃上一圈,把所有事都问个清楚。
外头小雨淅沥沥下着,民政大厅的门没有关紧,潮湿的空气趁机偷跑进来,带着些许青草的香气。
男人身上的线香气息就和这青草气味混合在一起,混混沌忳,像是俗世与庙宇的纠缠。
黑色的签字笔在修长的指端转动。
季延晔转头盯了她一眼,舌尖抵了下腮侧,薄唇微啓
“你知道回光返照吗?”
阮今:“啥?”
男人百无聊赖的向後仰了仰身子,双眼微眯,将锐利的视线遮掩住。
明明是坐着的状态,他的气势上却像比她高了一截:“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这人的意思是,虽然他已经病到快归西了,但因为领证太高兴了,所以暂时精神了一小会儿?
这不鬼扯呢麽!
如此无赖的话,偏偏他又能振振有词的说出来。
但不得不说嗓音是真的好听。
沙哑,浑厚,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痞气。
一点儿也不公鸭嗓呢。
阮今脑子里胡思乱想,慢吞吞的摸了下耳垂,抿抿唇。
她转身又把红本本推了回去:“不好意思哈,我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那就祝咱们金金下章离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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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领证
“不瞒您说,小姐姐,我的这桩婚姻属实有些特殊,如您所见,我和旁边这位男士之间的关系很陌生,只是从小订娃娃亲而已”
“本来约好了长大一起对抗这种封建的习俗,但他忽然成了这个样子,脑子又不清不楚,我要是不接手的话,他不就没人要了吗?所以我这人就是太过于心善”
阮今整个人都趴在台子上,发挥自己的编剧特长,边说边可怜巴巴的望着对面的工作人员。
那小姐姐忍着笑意:“祝您新婚愉快,请问还有什麽事情吗?”
“有的有的,就是想快点儿离婚,最好现在就离。”
阮今此刻完全被後悔的情绪包围,她觉得自己上了一条贼船,而且是上去就下不来的那种。
至于这位轮椅上‘虚弱’的季先生,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和目的,阮今没时间细想,她只想赶快从这贼船上下去。
救救孩子叭,这个婚她不结还不行吗
工作人员才严肃道:“这个是需要双方都同意的,婚姻不是儿戏,请认真对待,双方是有什麽不可调和的矛盾吗?建议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没有,我只是单纯的後悔了。”阮今苦着脸。
她的语气中满是控诉:“他太老了,比我整整大六岁,而且你也知道的,男人衰老速度很快的,没准几年後就是个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