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嬉戏玩闹,不许面上有笑,必须紧绷着一张脸,若是撑不住了,就揉眼靠着哥哥。”

“如今,皇额娘薨逝,咱们为人子的,自当得给她跪灵哭丧,你可记住哥哥所说的话?”

胤裑似懂非懂撇了一眼胤熙,见对方紧绷着一张脸,神色严肃,他有些害怕,懂得看人脸色的他,赶紧点点头,乖巧道:“我知道了,哥哥放心,哭我可以的。”

说着,懵懂的眼神左右扫视一圈,紧挨着胤熙悄声不解问道:“但是咱们不是额娘的儿子吗?哥哥为何说我们是佟娘娘的孩子,这若是让额娘听见了,非得出病来不可。”

说到这,胤裑鼻头皱着,眉宇间染上些许哀愁,烦闷嘟囔道:“额娘很讨厌佟娘娘,我也不喜欢佟娘娘,她总欺负额娘。”

“回回都把额娘惹急眼,还手回去的时候,就到处囔囔自己有多委屈,平白让不知事的人,以为额娘没事搅三分,成了狐媚子,我都快恨死她了,现在还得去给她哭丧,我怕我会笑出声,真……”

听胤裑越说越没谱的话,胤熙心头一跳,急忙伸手捂住胤裑的嘴,强硬闭嘴,怪嗔道:“行了,别越说越没分寸,大人之间的事情,咱们小孩别瞎掺和。”

“你虽厌恶她,但她终归是中宫皇后,是皇阿玛认可的妻,额娘只是贵妃,一个妾室,矮她一头,就注定咱们永远都得称她一声皇额娘。”

“除非有朝一日……”有朝一日,他有能力给额娘撑腰,挣来那份尊荣之后,佟佳氏坟头也不是不能推平,让额娘为尊。

不过他想,额娘定不愿意这般,额娘不想他去争那个位置,额娘想让他们活得潇洒,但额娘不知的是,他们从生下来就是局中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除了争,就是争,不然留在大清境内,他们难逃一劫,当然,若是能走出大清,海阔任鱼游,是生是死,是荣是衰,全凭运气和本事。

最后真的走到死胡同了,他定会出去博一场,留胤裑在额娘跟前尽孝足以,他若是福运傍身的话,给额娘挣来一个番位也不是不可。

因去给皇后哭丧,所有人都得徒步前往,不可乘坐轿撵,不然就是不尊。

金宝和金嬷嬷也只得举伞为兄弟俩遮雪,一行人匆匆前行,寒风肆虐,顺着裤腿直钻骨头缝,令人直哆嗦,脑袋都快冻蒙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屋内已经跪满一地人,因众人被帕子上姜汁或是别的熏眼睛的东西,弄得涕泪横流,正专心同这玩意做抗争,故而,俩人的到来没引起大家伙关注。

俩人急忙凑到阿哥所在地,跪好,隐在人群中,不过瞬息,胤熙敏锐发觉有股若有若无怨恨炽热的目光朝他们看来,可当他回头查探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不对劲之处。

察觉不适,胤熙一瞬提高警惕,握紧胤裑的手,同时分出一只手点了点跪在一旁金宝的手背,对他使眼色,后者了然,微不可查沉眸回应。

金宝低垂着脑袋,悄悄抬高余光,四处扫视,忽然间,定眼垂眸跪好,点了点胤熙手背,对他努嘴,无声吐出:“后面,佟佳福晋。”

等胤熙颔首接受完信息后,金宝暗中扯金嬷嬷一同挪跪落后两步,用身子挡住从后面传来怨毒的目光。

一向娇生惯养的胤裑,跪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觉得浑身酸疼,膝盖都快跪碎了似的,撑不住,脑袋一歪,虚虚靠在胤熙肩上,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伸手揉了揉膝盖,弱弱道:“哥哥,我疼~”

正当胤熙要说话的时候,一旁察觉到动静的胤祉迅速扭头,不耻怒斥道:“你身为人子,皇额娘薨逝,让你来哭灵,你便是这般作为?”

“才跪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歪着身子,靠在胤熙身上偷懒,这成何体统?”

“这要是传出去,外